陈余生热情的迎了上去,搀扶住光着膀子宿醉未醒的陈建海:
“大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你都是我大伯,怎么能断绝关系呢?”
陈星龙当上副镇长的那一年清明节,陈建海组织了一场大型的祭祖典礼,请了一台大戏连唱三天,搞得风风光光的。
当时陈建海打电话通知陈余生,让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的他爬也得爬回去参加祭祖典礼。
但陈余生根本没有鸟他。
他只有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活着的时候才祭祖。
爷奶爸妈去世以后,他每年回家祭祖,只祭三代。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陈家的子孙了,陈家也没有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不肖子孙!”
当时陈建海是这样说的。
这个连陈家“麒麟子”陈星龙衣锦还乡大典都不参加的侄儿,根本不配当陈家子孙。
从那以后,陈建海一家就再也没有跟陈余生联系过,这层能淡出鸟来的血缘关系就此中断了。
“带这么多礼品过来……说吧,是不是想借钱?”
陈建海眼睛斜睨着陈余生,嘴里喷出一股子酒味儿。
“不是来借钱的,这小东西要结婚了,来讨份子钱的。”
张丽红一边往屋子里搬礼盒,一边嘟囔了一句。
礼盒真重啊……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建海听了,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点了三张:“喏,拿去吧。”
看到没有,要不说血浓于水呢。
这才是亲人呐。
当陈余生说要结婚的时候,大伯陈建海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三百块份子钱,干脆利落。
陈余生喜滋滋的接了过来:“谢谢大伯,对了,我龙哥和凤姐一会要回来。”
张丽红听了,放下手里的礼盒包装,问道:“你什么时候跟你哥你姐联系上的?”
据她所知,儿子陈星龙、女儿陈星凤跟这个小兔崽子早就没有交集了,他是怎么联系上儿子女儿的?
可不能让这没爹妈管教的小畜生把自已的一双龙凤带坏了。
陈余生倚在院子里的石柱上,随口说道:
“说起来我跟龙哥、凤姐好多年没见了,这次回老家探亲,说什么都要跟他们见上一面。”
看着屋子里摞成小山堆似的礼品包装,张丽红总算是给了陈余生一丝好脸色:
“喝水不喝?”
她话是这样说的,但一点给陈余生倒水的意思都没有。
陈余生随口道:“大娘,别忙活了,龙哥凤姐一会就到了。”
正说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骑着电瓶车,来到院子里。
女人满脸横肉,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嘶吼:“天天闹腾,都不能让人过一天安生日子?”
陈建海、张丽红两人同时看着胖女人:“凤儿,你又跟长山吵架了?”
陈星凤和她老公赵长山基本上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闹得不可开交。
最近两人一直在冷战,听说要离婚。
“不是我爸你俩打架了吗?”陈星凤看着张丽红问道。
她收到了爸妈打架的消息,这才火急火燎的从市区南边的夫家一路杀到了市区北边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