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六斤所需要的铺面,当然不是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用门板来封闭的。
需大量的使用玻璃,而外围可以装上防盗网,钢筋水泥建成的简单又漂亮。
只搞个两层就行了,这么宽的地方已经足够了,中餐与西餐的主要差别是洋人比较讲究,对饮食的环境要求特别高一些。
有了在现代的一些经营理念,还是比较超前的。
无论是装修的布局,还是食品的类型和服务的体念就是一种时代的压制。
齐六斤亲自画起了铺面的平面布置装修图,把所需的要求全注明起来,而建设的队伍就要完全意会来理解他的需求了。
现在他是白天上午找人建铺面,下午是去同文会所学习写字,晚上还跟着柳思思学字和毛笔的书法。
仿佛一切都顺利融入了大上海几百万人中的一员了,有着留下来的一万块大洋和首饰和古董,他也算是一个中产阶级了。
就是可惜了还回去的那些黄金,不然还真他喵滴什么都能办了,只是做人也要求得心安理得。
湖北会馆之外,看着一家福建云吞的店中,齐六斤在门外就看见了来回忙碌着的朱二。
人挺多的,他还算勤快,一直都在重复着擦桌子,收拾碗筷,和用托盘一碗一碗端给客人。然后就是擦着头上的汗水。
“大肥猪,干活能不能勤快一点,只会吃,干活这么慢,要你干啥子。”一个老板对着朱二瞪大了双眼,凶恶的样子像欠他100万似的,一边指挥着他干活,一边在喋喋不休地骂着。
“老板,能不能给我结下工资啊,一个月了,我也要生存的。”朱二刚又给了两个客人端完云吞后,来到总台前,看向老板的方向,两眼巴巴地乞求道。
“拿走拿走,你个新人,老是想着要钱干啥。”
朱二抓着尖嘴猴腮的瘦老板扔过来的五块大洋纸币,看向老板,有些不解,又有些大怒起来,问道:“老板,不是说好了10个大洋一个月吗,怎么才五个大洋?”
瘦老板有些不耐烦了,绷起脸来,十分的不悦,无商不奸知道不,你还敢要完钱,于是回复道:
“什么10个大洋,你个新人不要学习的吗?人家教你做事也要收钱的啊,余下的算是学费了。”
“太坑人了。”
这时,看了一场好戏的齐六斤走了进来,拍了拍朱二的肩膀,安慰说道:“胖子,这种工作不做也罢了,跟我走吧,这种老板人品不行。”
此时的朱二本来是很恼火的,不过看到了发小走了过来,心情好了很多,只是真的有些不服,为什么现在的人都没讲信用的。
不过有朋友来了,当然不会表露的很凶狠,于是问道:“六斤,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被人欺负成这样,没必要为了五块钱为人卖命,跟我去开属于我们自己的店。”
“好,我们走吧。我不干了,留着五个大洋给你买棺材吧。”
朱二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和帽子摘了下来,重重地扔在桌子之上,向老板的方向瞪了一眼,转身后抬起头和齐六斤一起走出云吞店。
“喂,喂,死胖子,走了有种就别回来。”瘦老板伸长了手,虽然很可惜,但很是恼火,对着走出大门的朱二大喊了起来。
两人头也没回走出了云吞店,虽然不快,但还是有些沮丧,明摆着被人坑。
底层人想老实打个工都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只能吃泥巴了。
上海啊,你真是个滩吗?
看着低着头,带有些伤感的朱二,老实人想在乱世中存活,不容易啊。
现在的他还是一身的破烂麻布衣服,两边的屁股蛋上两个大大的补丁,让人对他自然而然地同情。
“给,这是5块,拿着回去交差吧。”齐六斤侧着脸,递上五张一块钱的纸币过去,工作了一个月,只有一半的钱回去怎么和他妈说得清楚。
朱二一看到齐六斤又大款了,直接5块钱这么多给人眼都不眨一下,双手推开了一下,真不好意思收,淡然说道:“不用了,这是你的钱。”
“你还和我计较什么,你这样回去怎么和你妈说得清楚。以为你去逛窑子了。”
“六斤,你说上海真有这么好吗?我想回老家了。”朱二满脸的无奈,人善被人欺,他的性格确实不适合上海。
你要混的好,就要做的比奸商更奸,要比恶人更恶,还要比坏人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