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又抓起她的左胳膊,拽了下来。
“我我说!”平楚声把过程说了一遍。
“爷爷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畜牲!我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从小你就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狠!”
“其实其实……”平楚声吞吞吐吐。
“说!”
“你不是我的亲侄儿,你是我爸在垃圾桶里面捡回来的!
爸他捡垃圾为生,发现你赤身露体地躺在垃圾桶的最深处,似乎是什么人把你藏在里面的。
你当时脖子上带着块玉,我跟他要,他死活不给!”
平凡本就麻木的脑袋更加麻木了,合着自已还是个弃婴。
但他更想念爷爷了,即使自已是被捡回来的,爷爷对自已仍然非常好,比亲爷爷还要好。
平凡拊上平忠圆睁的双眼,他就那么抱着他的尸身,直到天黑、天亮。
七天过去了,平凡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
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抱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身,走到小区,埋葬在一棵老槐树下。
曾几何时,爷爷在这棵树下给自已搭过秋千,爷孙俩的笑声纯粹而又温馨。
曾几何时,平凡坐在平忠运垃圾的小推车上,晃荡着腿,吃着爷爷买的冰棒!
他想喂平忠一口,印象中他还没吃过冰棒,平忠笑着摇头,脸上的皱纹如花朵般绽放。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平凡无声地哭泣,他没有眼泪,丧尸是不会哭的吗?
造物主设计的时候,就没想过丧尸也是有感情的吗?
平凡颤抖地趴伏在地上,磕头磕头再磕头,鲜血沿着眼角源源不断地滑落……
千月回到顶楼,平楚声两口子还没有死。
“用最痛苦的方法折磨死他们!”平凡对牛乃霸下命令。
他去整理平忠的遗物,他的衣服很破很旧,大部分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他记得,爷爷每年都会给自已添置新衣服。
在他的印象中,爷爷没买过新衣服。
因为新衣服的事,平楚声还找过爷爷的麻烦。
平凡找到一沓钱,用一块斑驳的红布包着。
钢镚,五块,十块,五十,连张一百块钱面值的都没有。
可想而知爷爷攒了很久很久,这是给自已整容的钱!
平凡死死地攥紧这些钱,他在感受着爷爷留在钱上的气味与触感。
“吧嗒!”
一块拇指大小的长方形玉佩从钱中滑了出来,玉佩朴实无华,边角处圆润滑腻,似被时间的长河磨平了棱角。
玉佩正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地’字,这似乎是自已身世的唯一线索了吧。
平凡将玉戴在身上,把钱放到胸口的内衣兜处,以后钱虽然用不上了,但钱上遗留着爷爷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