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有情趣?”
“品茶呗。”
玉娘说着,就把张居正按在左首的椅子上坐下,摆上两只梨花盏,提起茶壶一边斟茶一边说道:“这是今年春上的太湖春笋,老爷您尝尝。”
玉娘说着,就把张居正按在左首的椅子上坐下,摆上两只梨花盏,提起茶壶一边斟茶一边说道:“这是今年春上的太湖春笋,老爷您尝尝。”
张居正抿了一口,果然清香爽口,赞道:“这茶好,可惜水差了一点。”
“一听这话,就知道老爷是行家,不像高阁老。”
张居正像被马蜂蜇了一口,立马板下脸问:“怎么,你还惦记着高胡子?”
玉娘自知失言,连忙赔笑:“奴婢失口,请老爷恕罪!”
望着玉娘诚惶诚恐的样子,张居正醋意稍减,但他又记起邵大侠的事儿,于是借题发挥说道:
“玉娘啊,你老担心不谷不爱你,不谷又何尝不担心你用情不专呢?”
“我用情不专?”玉娘一愣,旋即抿嘴一笑,半是表白半是讥讽地说道,“奴婢一个失口,老爷就上了醋意。其实,奴婢自从认识了您,早就觉得高阁老不值得一提了。”
“真是这样吗?”
“真是这样,”玉娘恳切言道,“奴婢曾编了一支曲儿专道这件事,一直没有机会唱给您听,要不,奴婢现在唱给您听听?”
“好,不谷正想听听呢。”
玉娘命小凤儿取过琵琶,调了调音,自弹自唱了起来:
想当初不相交其实妙,
也无愁也无恼也不心焦。
到如今做事多颠倒,
误了奴家一片情,一去不来了。
奴为情憔悴甚受尽折磨,
却不曾博得你说半分好。
玉娘用《挂枝儿》的调子唱出,抑扬情调中掺着些许哀怨,加之吴侬软语本就温婉可人。张居正听过,蹙紧的眉梢总算又舒展开来。他相信玉娘这是真心表露,不由得对她又添了几分怜爱,饮了一盏茶后,笑道:
“你这曲儿唱得好,高阁老生来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被你看得透彻。你既为高阁老写了一曲,想必也为我写了。”
“奴婢不曾为老爷写,”玉娘明眸一闪,婉转答道,“不过,奴婢昨日倒是又胡诌了一曲,不是为老爷,是为奴婢自家。”
“为你自家也好哇,快唱来我听。”
玉娘一拨琴弦,又悠悠唱了起来:
闷恢恢,独坐在荼蘼架,
猛抬头见一个月光菩萨。
你有灵有圣,与我说句知心话,
月光菩萨,你代我去照看他:
看他的衣衫儿整也不整,
看他在值房里累不累乏。
我待他是真心菩萨,
他待我究竟是真来还是假……
玉娘且弹且唱,唇齿间流转的莺声,露出一片痴情。张居正待弦歌一停,说道:
“玉娘,你这曲子明里是唱自己,其实,暗里指的还是我。我待你是真是假,未必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
玉娘放下琵琶,含羞地说:“奴婢知道老爷真心疼我,但有一件事奴婢始终不明白。”
“什么事?”
“老爷既如此爱我疼我,为何不把奴婢娶回府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