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知这次逃不过一劫的情况下,赵构展现出了他的血性。
这让赵榛大为吃惊:“我的九哥在历史上也这样硬过吗?他不是一直很怕死吗?”
“粘罕元帅,小王有话要说!”
生死关头,赵榛也不自称本王了,直接改口称小。
大丈夫能屈能伸,该缩头的时候要缩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粘罕似乎并不想听赵榛解释。
“元帅,你听小王一言,再杀也不迟!”
赵榛一行已经被推到了门口,一个长相彪悍,穿着豹纹大袄的金军将领突然说道:“元帅,不如就听听这个宋人到底想说什么,再杀了他也不迟。”
粘罕看了一眼说话的这名将领,似乎对他很尊重,竟然同意了。
要知道今天白天,粘罕暴怒,四太子金兀术把刀都拔出来了,尚且差点没拦住他。
这家伙一句话居然就能让粘罕刀下留人,他会是谁?
赵榛一行被重新押到赵榛面前,粘罕看着赵榛,不耐烦的说道:“斡里衍将军给你们说情,我就给你们个解释的机会。”
斡里衍?赵榛一愣,完全不知道粘罕说的这人是谁。
不过从粘罕对这个人的反应来看,这个斡里衍在金军中的地位必定举足轻重。
来不及细思斡里衍到底是谁,赵榛看着粘罕,沉声说道:“元帅,你想想看,我们既然来和大金议和,怎么会蠢到安排人来劫营?这不是把我们自已往死路上推吗?”
粘罕一听,也觉得有理。
赵榛见粘罕露出了认同之色,急忙继续说道:“劫营之事,必定不是我大宋官军所为,元帅可能也知道,我大宋的死硬分子很多,尤其是城里的百姓许多都反对和谈,全都是因为我主力压,和谈才得以进行。”
大宋并不是想象中的人人都是软骨头,老百姓里的硬骨头还是很多的,这些人殊死抵抗,让金人吃了很多苦头。
粘罕就曾经在山西河北见过那些对金人奋力抵抗的宋人。
想起这些人,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
想着,粘罕看着赵榛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皇帝对和谈还是有诚意的,今天晚上的袭击都是那些抵抗分子做的?”
“不错,元帅应该知道汴梁城中光是百姓就有数百万,而我们大宋的官军只有区区二三十万,官军根本不可能约束这么多人,要是有那些百姓冒充成官军来劫营,我们也是无法阻止的。”
粘罕从赵榛话里察觉到一个关键信息,这汴梁城中的守军居然高达二三十万!
之前他们估计的时候,汴梁的守军最多只有十几万。
看来,汴梁的防御力量要比他们想的更强大。
“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根据我的士兵来报告,今天晚上来劫营的有骑兵,难道城里的百姓还能堂而皇之的把骑兵带出城不成?”
粘罕怒气已经减了不少,语调比刚才要平缓很多。
赵榛知道自已刚才的话奏了效,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事糊弄过去。
许多人以为北宋缺马,实际上在宋朝初年,北宋的战马远比辽国要多得多,当时北宋占据河套、山西、关中几个大型马场,战马资源要远比辽国多得多。
即便是西夏崛起以后,宋朝丢失河套这个重要的养马场,仍然拥有山西和关中两个地区,这两个地区每年也能为北宋供给大量马匹。
只是宋朝皇帝爱吃羊肉,真宗朝时山西大量的优秀的养马场被改为羊场,加上宋朝马政的崩坏,这才导致后期宋军奇缺战马。
不过宋朝的禁军中还是有一些战马的,至少上万匹还是凑得出来的。
不然也不至于金兀术搂草打兔子都能缴获3000匹战马。
而战马这种东西跟普通老百姓家里养的那种马可不一样,战马体型更高大耐力更强,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战马和普通马的区别,但对女真这种马上得天下的民族来说,一眼就能认出什么是战马什么是民间马。
“有战马这不能说明问题,我们军队腐败严重,有些蛀虫把战马卖给那些抗金分子,也是很合理的。”
好吧,第一次还有人说自已家的军队腐败。
但这借口却是无懈可击。
宋军腐败无能是出了名的,在我大宋军队中,你要是个将军,不贪污军饷,都混不下去,大家都排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