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锁门?”郭永一愣,疑惑的看着许正阳。许正阳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盯着门外的钱东北,钱东北已经拾级而上,走到训练房门口,正在从衣服口袋中掏钥匙。钱东北是体育部主任,怎么会没有搏击队训练房的钥匙?这么一帮子人猫在屋里,还反锁了房门,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该死的老鹰,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靠,你不会以为锁了门就能把钱东北拦住吧?锁门是拖延时间,快找地方躲起来。”老鹰的语气中充满了朽木不可雕的无奈。
对对对,许正阳如醍醐灌顶一般,眼睛一亮,径直走到训练房尽头的一扇小门旁,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转头低声对郭永等人说道:“快进去。”
郭永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正在犹豫,却见张杰和刘志冬已经毅然决然的小跑着冲进了小屋,也不及多想紧随其后。待郭永进了小屋,许正阳也紧随其后挤了进去,随手将门关上,门锁锁舌咔哒一声落入锁孔之中,小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这间小屋是搏击队用于存放训练器材的仓库,狭小的房间几乎被两排高高的铁货架占满,货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拳靶、脚靶、护具,仓库墙上并未开窗,屋内潮湿憋闷,许正阳等四人挤在货架中央,口鼻中满是夹杂着尘土的潮气,耳中清晰的听着仓库外训练房房门打开的声音,连钱东北在训练房内来回踱步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郭永等人不知许正阳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但四个人躲在仓库中已成事实,此刻若是被钱东北发觉,问起原因,只怕除了张口结舌没有别的选择,因此众人各个屏住呼吸,在心中不住向满天神佛祈祷,盼着钱东北快点儿离开训练房。
终于传来训练房门打开的声音,众人心中一喜,看来求神拜佛还真是有用。紧接着一个声音传入耳中:“钱主任,我来了。”
这仓库中此刻若能有一丝光线,大家立即便能发现此刻众人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无奈,不光钱东北没走,还又来了一个,来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那纨绔到令人厌恶的赵彦斌。
“卓老师呢?”赵彦斌此刻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痞劲儿,透着深入到骨子里的彬彬有礼。
“卓老师有事,先走了。”被自己下属顶撞,这样的事并不光彩,钱东北当然不会大肆宣扬,随口搪塞一下就好。“小斌你胳膊怎么了?”
“别提了,”赵彦斌的声音顿时充满了委屈,“昨天晚上被一个高三的学生打了,医生说韧带拉伤了,让吊着绷带,我都不敢回家,就怕我妈问长问短的担心。”
“是谁打的?”钱东北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我去找何处长,让他好好处分这个学生。”
郭永心中一凛,赵彦斌昨晚被许正阳痛打的事,上午到搏击队之前便听张杰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赵彦斌胳膊上的伤,定是拜许正阳所赐。而钱东北口中的何处长,一定是学生处长何永胜,要是被这位爷盯上,处分绝对轻不了,担心之余目光投向许正阳的方向,这才想起仓库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许正阳脸上作何表情。
“没事儿,昨天保卫处秦处长已经出面了,他会跟何叔叔说的。咱们还是说咱们的事儿吧。”赵彦斌轻描淡写的说着。
堂堂学生处处长,在这个公子哥口中被亲切的称呼为何叔叔,看来二人关系非同寻常。郭永在心中叹息一声,许正阳啊许正阳,你这回摊上事儿了。
钱东北沉默了片刻,说道:“小斌,加入搏击队的事儿不成问题,可咱们非要当这个队长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您想想,加入搏击队为了什么,不就是学本事吗?当不当队长真的不重要。要不是我爸爸非逼着让我当,我是真不愿意。”赵彦斌的语气诚恳的让人有些感动,话锋转的也恰到好处。
“小斌,不是钱叔叔不帮忙,这个搏击队不同其他专业队,有些陋习一下子不好改。”钱东北斟酌着词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打消来自省教委副书*记的意图。
“钱叔叔您放心,”赵彦斌很体贴的将称呼由钱主任换成了钱叔叔,既然叔叔都叫了,便是自家人了,“我知道我初来乍到难以服众,威信是要靠自己挣的,您别操心了。”
一个钱叔叔叫的钱东北心花怒放,当队长一事的利弊关系被赵彦斌自己讲透更是让钱东北一身轻松,训练房中顿时充满了他那特有的爽朗笑声:“小斌,真不错,是个人物,叔叔没有看错你。本来说在训练房看看你的基本功,老卓有事,这事儿只能改天了,眼看就到中午了,叔叔做东,咱们打个牙祭。”
一阵脚步声过后,训练房恢复了沉寂,随着仓库房门打开透进的光亮,郭永看着刘志冬、张杰看向自己的目光,露出一丝苦笑,要挣威信,不就是拿自己开刀吗?看来摊上事儿的,不止一个许正阳,还有躺着中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