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吓唬吓唬那个胖子,逼着他说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对不对?”
老鹰一语中的,不错,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怎么,这么想不对吗?
“对,这么想当然对,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起来像是在肯定自己的做法,但是不是在说反话,许正阳判断不出。可既然做法是对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错了,我肯定的是你的想法,想法对了,做法不对。”
做法不对?许正阳有些懵了,那应该怎么做?
“这种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的,你再让我接管一小会儿,我给你做个示范,怎么样?”这个老鹰还真是执着,说来说去,就这么一个目的。
“不行。”还没等自己回答,刀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就会说这两个字?”老鹰有些无奈了,每次都被横加阻拦,都已经快要习惯了。
“上次就让你钻了空子,才十秒钟,就把他变了个人,这次要是再让你得了逞,鬼知道你会把他变成什么样子。”
“咱们别血口喷人好不好?我怎么把他变了个人了?摸着良心说说,就十秒钟,我就算是想有动作,也得有那个本事呀。”如果声音也有表情的话,老鹰现在一定是委屈的快要落泪的苦相,“天地良心,我就是帮他打了个架,他无师自通自己把我的压箱底手段全搬了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刀锋沉默了,十秒钟,要做手脚确实难了点。
“你到底怕什么?”看到刀锋似乎有了松动,老鹰当然不会放过趁热打铁的机会,“咱们本就是一个人,我怎么会害自己呢?”
“你当然不会存心害他,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分的清楚吗?”刀锋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几次争吵,许正阳已经快要习惯了,在刀锋口中,老鹰最大的问题就是是非不分,而听起来,就是因为是非不分,老鹰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
“那你来说说,怎么才算对他好,怎么就算害了他。”是非问题,是老鹰的禁区,只要一说到这件事,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逃避,一个是爆发。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我们应该乖乖躲在一边替他高兴。”刀锋叹了一口气,没有在是非问题上继续纠缠,“所以,任何改变他现在生活的举动,都是在害他。”
“那好,看看他现在的处境,这件事不解决,生活能平静才有鬼了。”刘秀兰的哭闹似乎一台老掉牙的破录音机,正在用正常速度的十分之一播放,缓慢,沉闷,却不失喧闹和泼辣,的确,被这样的人缠上,平静是谈不上了。
“要不咱们这样,”看到刀锋始终不表态,老鹰的声音有些急躁,“你不是信不过我吗?那就在旁边盯着,只要我有一丝一毫出格,你就把我揪出来,行不行?”
似乎是个合理的建议,刀锋终于不再坚持了,“好吧,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即使是在脑海中,许正阳依然清晰的感到刀锋和老鹰灼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用犹豫,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因为在那铺天盖地的哭喊中,他早已一筹莫展。
都说女孩子天生感觉敏锐,心生朦胧情愫的少女更是如此,因此,许正阳眼中忽然闪过的冷漠,被方舒准确的捕捉到了。那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神,让方舒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凉意。不会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吧,悄悄移动脚步,走到许正阳身边,眼睛紧紧盯着那张原本熟悉,此刻却格外陌生的面孔,方舒只觉得心中一阵紧似一阵的忐忑。
刘秀兰嚎丧一般的哭喊终于让瘫倒在地的刘秀军恢复了清醒,脖子还在隐隐作痛,太他妈丢人了,被一个高中生收拾了,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道上混?不行,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小兔崽子我弄死你。”如同忽然发狂的野兽,刘秀军以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敏捷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弹簧刀,铿锵的金属机簧声中,十二公分长的刀刃闪着寒光跳跃而出,直奔许正阳而去。
“小心。”伴随着已经变了调的声音,方舒挡在许正阳面前。
完了,刀一出手,刘秀军便彻底恢复了清醒,今天不是来捣乱的,是来演戏的,要装可怜,这一刀要是扎到了人,就全完了。收刀,快收刀。
本就不是用刀的行家,平时连基本的运动都少的可怜,大脑对身体下达的指令传递速度之缓慢,就如同一台老旧到苟延残喘的电脑,点击鼠标后半晌,都看不到图标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离那女生越来越近,看着已经失控的刀锋,刘秀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