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的最里面,供着天地君亲师,李义拿出逢年过节才会用上的香烛,诚心的祈祷。
李义也不知道自己在祈祷什么,或许希望能够重新抽签,或许希望有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出来代替自己的女儿。
李义跪了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诚心过,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李婷就站在门外,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
很快,李婷小心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喊道:“爹,吃饭了。”
李婷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李义,李义慌忙的红签藏起来,抹掉眼泪:“来了。”
这顿饭父女两都没有说话,吃的很慢,就好像打算就这么一直吃下去一般。
一直到李婷开始收碗筷的时候,桌上才传出了第一句话。
“爹,是我去,对吗?”
李婷依旧在收拾,表情看起来很是平常。
李义全身一颤,强笑道:“怎么可能,你。。。。。。。”
“爹,我看到红签了。”
女儿的插话,让李义的声音嘎然而止,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很久之后,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李婷抬头看着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终于流下了眼泪。
李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闺女,我们走。”
李婷惊讶的看着平时老实得总被人欺负的父亲,显得有些犹豫。李义抢过李婷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走,收拾东西。”李义推着李婷进入卧室,混乱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拉着李婷出门。
“吱呀。”
老旧的大门打开,李义父女瞬间僵在了原地,脸色白得吓人。
屋外,老王头正带着一群村民站在院子里。见到门打开,老王头丝毫没有意外,而是打量了一下李婷,才开口道。
“李义啊,给婷婷换身衣服吧,这可是给龙王当女儿,马虎不得。”
李义全身颤抖,似乎想要冲出去,但是几十年的懦弱并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改变的。
就在李义犹豫时,几个健壮的妇女已经拿着新衣,将挣扎的李婷拖进了屋里。
李义想要上前,却被几个后生死死的按在墙上,只能不断的喊着村民熟悉的名字求饶。
老王头摇着头走到李义面前:“李义,抽签你也是同意了的,再说了,不安抚好龙王,全村都遭殃。你就委屈下,又不是男娃。”
李义的挣扎小了许多,老王头示意村中后生将李义放开,安慰的拍着李义的肩膀。
“你放心,我老王头一定给你说个媳妇,以后生个大胖小子继承香火。而且婷婷当了龙王的女儿,你不也是龙王的干亲了嘛。”
“干亲?”李义无力的重复了一遍,捂着脸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传出压抑的哭声。
不多时,打扮一新的李婷在健壮妇女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老王头上前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语重心长的道:“婷婷,算王爷爷求您了,以后您就是贵人了,是龙王的女儿,是救了全村的贵人。”
说着,老王头就要下跪,却被婷婷拦住。默默流泪的婷婷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父亲,伸出的手又无力的垂下,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