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之道:“这就算了,到底你们不比我心狠。”
黄氏笑道:“我知道奶奶的再好心不过了。”
尤清之忙道:“夸我什么也别夸好心,我就不想当劳什子好心人。”
众人都笑。
尤清之道:“这事儿你们夫妇要放在心上。”
黄氏笑着点头。
“还有膏脂一事,你可愿做?若你答应,我愿意占一成。”
黄氏道:“若奶奶要做,我自当研制个方子,送您就是了,我们就不掺和了。”
“我就没见过像你们夫妇这样不爱钱的。”
黄氏笑道:“我们俩又不注重穿戴吃食这些外物,挣那许多钱拿来也没处花。”
尤清之便道:“这就罢了,我也不强求。你制一份膏脂来,我用着好的话,便出一百两银子把它买下。”
黄氏笑道:“很不必如此,过去奶奶对我夫妇二人多有关照,这方子就当是我送给奶奶的。”
尤清之笑指着她,朝银蝶等人笑道:“你们快看看,以后切莫学她,这就叫穷大方。”
众人都笑起来。
莫嬷嬷笑道:“奶奶精明强干,与黄夫人两样的性子,只是不同未必就是不好,这也让人钦佩呢。”
尤清之叹道:“我也不是说不好,只是太好了些,碰上我这样正直的人就算了,若有坏心的,岂不简简单单就能害了她。”
黄氏便笑道:“好奶奶,你竟把我们当惜春姑娘看待不成,我们活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防范的。”
尤清之眼珠转了转,笑道:“我还没问过你,你们成婚几年,怎么未有孩子?”
黄氏脸上浮出红晕,道:“前几年公婆接连去世,守孝耽搁了。这回来金陵,只盼能有好消息。”
尤清之笑道:“我问你,医馆的收益,尚可维持你们夫妇二人日常生活,可有了孩子呢,那可是个吞金兽。”
“吞金兽是何意?”
尤清之指着窗外正指挥着丫鬟们摘花的惜春道:“你看惜春,不说衣食住行,光绘画一道,我给她置办了多少纸笔画器,颜料纸绢?光请那位冯先生坐馆,每月就是十两银子。
我娘家两个妹妹,如今跟着先生念书,每月也得一笔银子。
再有如今虽她们还年幼,我已开始替她们置办嫁妆。前些时日,有位商户托话给我,他手里有根紫檀木,未经雕琢,我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预备做些家具器物,到时候给惜春当嫁妆。
她才几岁,府里给她花的银子,足够打几个和她等身的金人了,吞金二字难道不贴切?
惜春是侯门贵女,你若觉得这些东西不要紧。我只说一个,倘若将来你的女儿也想绘画,光是最简单的纸笔,你可能给她?”
黄氏犹豫了,父母总想给孩子最好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回,买方子的钱你可愿收下?”
黄氏这回笑了,问道:“不如奶奶再说说,开个膏脂铺子的主意?”
尤清之见她“开窍”,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