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什么呢?”
惜春把手往后一缩,笑道:“什么也没看。”
尤清之伸出手:“拿过来。”
惜春看了眼黛玉,“姐姐替我作证,这可不是我要给的。”
黛玉含笑点头。
尤清之接过“书”,略翻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这是蔷儿写的?”
“是。”
尤清之仔细看了两页便放下:“……就当我没看过。”
惜春忙捧了诗集出来:“嫂嫂拿这个洗洗眼。”
黛玉戳了她一下:“你这个促狭鬼。”
尤清之叹道:“果然人不能还未学会走就先跑,若是蔷儿再想写故事,情节都在其次,竟先让他把语句写通顺吧。”
两人便笑。
“蔷儿怎么找上了你们?”
黛玉道:“他也知写得不好,遂不敢拿给嫂嫂看。找我们给他参详参详。”
“蔷儿也是胡闹。这样,你们劝他去家学里读书,把《笠翁对韵》、《广韵》、《尔雅》、《说文解字》这些书,跟着先生认真学上一遍。
把那些切韵、平仄、对仗等学会了。再想写故事,我领他正经拜师去。”
原先贾蔷推脱,尤清之没强扭他。
如今他这极不爱上学的,都能写上这么一段,虽然故事老套,语句也不通,在尤清之看来也难得了。
惜春道:“还有这样的师父?”
黛玉笑道:“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既作诗有诗仙,作曲也有曲圣呢?”
“曲圣是谁?”
“元曲四大家之首关汉卿,你未曾听过他的《窦娥冤》、《望月亭》吗?”
“是了,”惜春抚掌而笑:“但见古往今来这些戏词,词藻极妙,可见都是有文采的才写得来呢。”
惜春又忧心道:“只是蔷儿这文采……”
尤清之笑道:“我已打听了一位先生,这可不是一般人,人都说‘南洪北孔’,‘南洪’说得就是这位洪先生了。
他本也是仕宦之家的子弟,曾在国子监读书,可历经二十年科举不第。
后又因故被劾下狱,革去了国子监监生之名,诸多好友亦受其牵连。
如今年纪上来了,便回到钱塘过活,说句穷困潦倒也不为过。
我们家别的没有,好歹有几两银子,蔷儿捧着丰厚的束修前去,恭恭敬敬地拜他为师,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黛玉轻蹙眉头:“既为国子监监生,何故被劾下狱呢,其中是否还有什么差错?”
黛玉一语中的,惜春却只顾着听故事呢。
尤清之道:“原是他曾写了一篇《长生殿》,一时轰动了京城。谁知次年因在先皇太后忌日演出《长生殿》,故而被弹劾。”
惜春等黛玉提起,才意识到问题:“那蔷儿拜他为师,会不会……”
“狱也下了,罪也受了。再说,”尤清之轻声道:“如今皇帝都换人做了,谁还追究他收不收徒?”
黛玉道:“如此最好。”
惜春也喜道:“说不定我们家将来也要出个关先生这样的人物了。”
尤清之把贾蔷的书摊开在她们面前:“你看一眼再说这话?”
惜春“噗呲”笑出了声。
而后又愁道:“太老爷说了,不许蔷儿去家学读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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