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贾敬紧皱眉头:“你说蔷儿不用我们管,你来教他,就是这么教的?”
贾蓉低下了头。
“叔祖……”
贾蔷想替哥哥说话,被贾蓉瞪了一眼,撇撇嘴只得罢了。
“祖父,能不能先让蔷儿先回去?”
贾敬深深看了他一眼,让人送贾蔷回去。
贾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了贾敬的院门,又径直往西边园子去了。
——今儿一只蛐蛐儿还没抓着呢。
“祖父,蔷儿以往在族学,不过是混日子。如今来了金陵,除非有人守着他,他也是读不进去书的。”
“所以干脆就不读了,去,去抓什么蛐蛐儿?”
贾敬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贾蓉笑道:“他不是喜欢斗蛐蛐儿嘛,我想着,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出去闯祸。”
贾敬瞧他心里有成算,气消了一些,叹了一口气说:“如此不成,你忙着读书,就让他随我到家塾上学,也不求他将来能得功名,至少学些世俗道理在肚子里,才算是正道。”
“我怕他顽劣,气着您。”
“谁能有你父亲顽劣,我当初没被气死,如今更不可能了。你叫他明日就去上学,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家塾那么多学生,也不多他一个了。”
贾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贾蔷得知之后,哀嚎半日,不敢违拗,次日一早就去上学了。
可他倒好,才第二日,便带了蛐蛐盆往家塾里去,带着族中的子弟们斗起蛐蛐儿来。
先生知道后,忙去告诉了贾敬。
如今家塾学风甚好,可别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贾敬听后,大为恼火,让人绑了贾蔷,扬言要请家法。
贾蓉从前见贾敬打贾珍还觉着没什么,自从见识过贾赦打贾琏,父子离心后,便不大中意这样的法子。
亲生父子都能因此反目,更何况贾蔷呢。
贾蓉来求情,贾蔷哭喊着再也不敢了。
林齐也在一边相劝,贾敬只得罢了,最后又发话,永不许贾蔷再去家塾!
贾蓉领了贾蔷回去,让贾蔷贴墙站了半个时辰,直到他的腿止不住的发抖后,长叹一声,开口道:“蔷儿。”
“哥哥……我知道错了。”
贾蓉想了想道:“不上学就不上学吧。”
听了这话,贾蔷来不及高兴,就又听贾蓉说:“你明日照样儿去西边园子抓蛐蛐儿,”
贾蔷想了想,抓蛐蛐儿再怎么说都比上学好玩,忙答应不提。
贾蓉看着他不知事的模样,心里叹了一声,回去了。
尤清之知道此事后,也不再管他。
倒是贾蔷似也不在意,每日里只在园子里抓蛐蛐儿,不过再也没提起出去玩的事儿。
渐渐地,天一天比一天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