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清之让香杏把这些东西收好,香杏瞟了惜春一眼,见她嘟着嘴不说话,只得上前来收拾。
尤清之这才笑道:“嫂嫂还真有件事儿想托你。”
“嫂嫂快说。”
尤清之转头看向周夫人,问道:“我在杏花庄这些时日,瞧着有些姑娘们手艺已很能拿得出手了。”
周夫人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只是绣娘师傅们精益求精,说她们缝缝手帕还看得上眼,要是绣大件还得多练练。
只我从前那点微末手艺,只是多在花样上费些巧思,已不愁卖不出去。大奶奶是想让她们绣些东西拿出去售卖?”
尤清之便道:“我是想赚钱,但寻常的绣品能赚多少?还得绣娘师傅所说的,绣大件才行。”
周夫人愁道:“若是要绣大件,只有几位绣娘师傅们出手。但平日里她们还得教那些姑娘们,绣上一幅就得好几个月呢。”
“这样,”尤清之道:“先不说大件,你让姑娘们先从手帕和小扇屏风绣起,但不要用从前那些花啊草啊的绣样,就绣十二生肖或是别的什么活物。”
周夫人道:“凡用手帕的都是夫人姑娘们,活物怕是不合适。”
尤清之笑道:“这些夫人姑娘们,要什么手帕没有。只是我们杏花庄出来的,非得是能拿来珍藏于家中,而不是拿来用的。”
周夫人咂舌:“那得绣成什么样才行?”
尤清之道:“自然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的才够格。”
“可姑娘们如今手艺尚不到家……”
尤清之道:“我心里早有打算,杏花庄从始至终绝不出凡品。手艺是练出来的,家里头不缺布帛针线,只管让姑娘们动手,绣得不好留着自己用就是。”
周夫人被这话说得也是心神一漾,握紧拳头道:“我听大奶奶的。”
继而又发愁:“可我只擅画山林草木这些,绣娘师傅们也极少绣活物,哪来的花样呢。”
尤清之笑着把惜春轻轻推到周夫人身边,道:“你瞧,我给你找了个画师。”
周夫人拉着惜春的手道:“我知姑娘常年学画,如今已十分擅长了吗?”
惜春忙道:“雕虫小技,且得学呢。”
“香杏,”尤清之吩咐道:“你去姑娘院里,把她前些日子画得那幅马拿过来。”
香杏笑着应了一声,立即出去。
惜春道:“嫂嫂帮我夸下海口,待会儿若是周夫人觉得不好,叫我怎么收场呢。”
周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好姑娘,虽你嫂子是个不晓得谦虚的,但也从不说大话。”
尤清之笑道:“我就知有人懂我的。”
惜春羞红了脸,偏过头去。
不一时,香杏便拿着一幅画过来。
尤清之接过,放在桌上展开,一幅骏马图便展露在眼前。
惜春站在一旁说道:“北宋李公鳞擅长人物画,但早年却是以擅画马闻名。”
说完笑看了尤清之一眼,道:“嫂嫂知道我想画马,便不知从那里搜罗了好几幅李大师的画来,我临摹了几幅,才下手画了这幅《骏马图》。”
周夫人夸道:“姑娘画得极好。马的英姿神态全都跃然于纸上了。”
尤清之道:“你瞧瞧,若是当作绣样,能不能绣出来?”
周夫人又仔细看了一番,想了想道:“我也不敢说准,还得请教绣娘师父们。”
“这是自然,”尤清之转头和惜春说:“惜春,你跟着周夫人去杏花庄,帮着画绣样可好?”
惜春立马道:“我就在家里也画得的,嫂嫂不要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