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王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想起家里的妻女,特别是女儿的眼神,再次开口:“阁老说哪里话,周少将军的母亲可不正是阁老的女儿嘛,只要阁老一句话,还怕周将军跟周夫人不同意?”
虞阁老心道:你那闺女跋扈的名声连宫里都知道了,圣人还叫了你去御前训话,怎的就敢厚着脸皮将女儿往我外孙身边塞?只是到底顾忌他有王爵在身,话就回的很是委婉:“靖江王也知道,东南离着京里十万八千里,就算鸿儿在来之前不曾有婚约,可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老夫这边替他订亲,周将军在东南替儿子订了
亲,府上小姐是愿意做正妻啊还是愿意做平妻?”
靖江王很想厚颜无耻的说一句:那就叫对方取消婚约好了,可是到底也还顾忌颜面,将这句话咽回了肚里。他心里装着这件事,虽未达成心愿,可在席间目光总是时不时往周鸿身边瞟。如果是以往,完全可以去求圣人赐婚,可萧玉才被夺了封号,正是圣人跟皇后厌烦的时候,他可真不敢再去捋虎须,若圣人厌
憎。
淮阳王脸皮厚,在御前告完了状,转头就能跟靖江王世子兄弟几个喝酒聊天,还吊着膀子跑来向靖江王敬酒,大有“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愿意跟靖江王府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
圣人就在上面看着,靖江王就更不敢拂了淮阳王的脸面,只能接过他的敬酒喝了下去,都快尝不出酒滋味了。淮阳王还指着自己的胳膊大诉其苦:“这几日本王都吊着膀子睡,连衣服都脱不了。本来准备等万寿节之后,本王就要大摆酒席纳新人进府,还想跟皇伯父去讨个侧妃的封号,可是王叔你瞧,哪有吊着膀子
做新郎的?”
靖江王身后还站着侍酒的宫人,他心里将淮阳王骂了个半死,面上还得陪着笑道歉:“都是王叔那不懂事的丫头,你也知道她脾气火爆,王叔已经教训过她了,下次她一定不敢了!”
淮阳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管靖江王心里如何做想,但是面上必须给他笑出来,让圣人瞧着他这么懂事,回头讨赏赐的时候就更顺利了。别的王府都只有两位侧妃,可到了他这里,已经有三位侧妃了,本来就是破格,磨缠了圣人才讨来的恩赏,他从猎苑回来觉得有点愧对叶芷青,决定向圣人再讨点好处,索性凑成四位侧妃,正好能摆一桌
麻将。
靖江王当着众臣的面儿服了软,淮阳王也见好就收,还向他发出邀请:“五日后本王府里摆喜酒,到时候还请王叔过来喝一杯水酒。”
“淮阳王的喜酒,本王是必要叨扰一番的。”靖江王心里厌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想到回头还得往淮阳王府上备一份厚礼,带着妻儿去贺淮阳王纳侧妃之喜,就好像吞了一口死苍蝇般让人直犯恶心。
淮阳王转头又跑去请周鸿:“不知道周少将军何日离开京中?本王五日之后要摆喜酒纳新人,周少将军还救了她,这份大恩实在应该去本王府上喝杯喜酒才行。”周鸿瞬间就感受到了靖江王的心声,两个都被淮阳王当众喂了一把死苍蝇,他想起叶芷青说过不为人妾,却没几日就要嫁给淮阳王做妾,到底是他的地位不够高,否则她怎么会宁可与淮阳王府一干女人争
丈夫,却不肯跟在他身边?
“时间紧迫,恐怕末将是喝不到淮阳王这杯喜酒了。家父来信召末将快回东南水军营练兵,只怕倭寇趁天气转凉再来侵扰我大魏边民。”
淮阳王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周鸿,听到他不能前去参加喜宴,还有几分遗憾,只是很快其余的皇子诸世子们听到他邀请周鸿,凑上来问:“淮阳王就不请我们了?”
“请请请!都请!五日之后请务必光临本王府邸,喝杯喜酒,只是……你们可得备一份厚礼啊!”
众人轰然大笑,就连圣人听得他们这群年轻儿郎凑在一处热闹非凡,尤其当中围着淮阳王,还让内侍去招他过去问话:“你又在下面做什么怪呢?”
淮阳王抱着膀子装委屈:“皇伯父说哪里话,皇侄五日之后要娶媳妇儿,哥哥兄弟们替皇侄高兴呢。”
圣人对淮阳王的要求向来很低,只要他高高兴兴的,不去干谋朝篡位的事儿,别的都是小事,欺男霸女都不算什么,就算是撒谎告状,他也一律包容。
况且宗室子弟,开枝散叶是大事。淮阳王多子多福,他就更高兴了,当下还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