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好说。”看着李建国和李老头焦急的脸,她停了一下又说“要不,你们带着他到县里面的医院里检查一下吧,让医生给看看,肯定比我们在这里瞎琢磨强,只是这钱就花的多了。”
要是在其他人家,王婶是不会提出这种建议的,毕竟这去一趟县里医院看病花钱可是不算少,而且这孩子身子弱,不能见风,少不得要借个板车,再在上面搭一个棚子避风。
这一来二去的花费不小,可不是一般人家愿意承受的。她之所这么说,就是看准了李建国这盼了十多年才盼来这一个儿子,也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了,再加上李建国是生产队大队长,两个兄弟也是踏实肯干的,日子是村里数的着的过得红火,也存下了一些钱,才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对对对,王婶你说得对,明天我就去借车,带孩子去医院。”李建国听到王婶这个建议,顿时眼前一亮。花些钱算什么,原来没有也就断了念想,现在有了要是再没了这不是要了命了吗。
“好了,我去把屋子收拾一下,等收拾好了你再进去看你媳妇吧。”本来这些事是不用她来干的,她就负责给产妇接生就好了,只是她给李建国接生了一个儿子,虽然是早产的但那也怨不着她不是?她能把母子俩都保下来就已经是很尽力了,而且刚刚李建国慌神的时候,她还给李建国支了这么一个主意,要是孩子真的养活了,李建国不得念着她的好啊,她儿子还在李建国手底下干活呢,事儿都到这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在李建国抱着孩子在堂屋里稀罕的时候,李老头也想上去亲香亲香,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给他老婆子报喜去。
出了门往东走了几百米,就到了老两口现在住的地方。李老头其实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在三个儿子都陆续成了家,最小的一个儿子建民也在去年成了家,就做主给三个儿子分家了。
老两口原本一直跟着老大住在一起,但是李老太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前头生的都是儿子,最小的一个女儿也是在三个儿子之后生的,所以这个毛病就没怎么显露出来。
等儿子们都成了家,老大又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也孝顺,老太太自然偏疼些。经历过大儿子在战场上受伤,眼瞅着差点就救不活了,李老太就更加急切地想让老大能有个后。
这回好容易又怀上了,可李老太看着这大儿媳妇的孕相跟怀前面那三个丫头时一模一样,老太太这心头这口气就真么也顺不下去,索性眼不见为净,跑到二儿子家去住了。
老头子对老伴也没有办法了,也只能跟着老伴到了二儿子家住了一段时间。这回总算可以搬回去了,这大儿子家不住到二儿子家也不是这个理啊。李老头这样想着。
等到了李老太的屋门口,推开门,李老头打眼往里头一瞧,李老太就跟个驴拉磨似的在屋里一圈接着一圈地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直把李老头瞧的眼都晕了。
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在一个带锁的小柜子旁边站定,开了锁,从柜子里拿出来十个鸡蛋,一个一个小心地放到了手边的一个挎篮里。然后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小半斤的玉米面,也放到了挎篮里去。把挎篮往自己胳膊上一挎,就要出门去。
李老头站在门口呵呵一笑,心里想:这个老婆子,就是鸭子死了嘴壳硬,说是眼不见为净,这不还是要去看吗,他就说他老婆子没有这么硬的心肠。
这边李老太光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李老头已经回来了,等走到门口,一抬头,就看到李老头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马上一个剑步冲到李老头跟前,焦急中又带了点期待地问道:“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李老头高兴地答道:“生了,是个男娃,他爸现在正抱着不舍得丢手呢,我就过来通知你了。就是孩子不是足月生的,有些弱,看起来怪可怜的,他妈生完他就累睡着了,现在是他王婶儿在家里帮忙呢。你快回去吧,你小孙子还要你照顾呢。”
李老太听完,高兴地拔腿就要往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又想起什么,又回了屋子,再次打开她的那个小柜子。从里面又数出了十个鸡蛋,还有大约一斤的白面,然后又咬咬牙,从一大块腌制好的腊肉上割下了一块腊肉,这才跟着李老头出了门,往老大家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建国他媳妇这回早产,月子要好好给她坐一坐,不然没有奶给我孙子吃可怎么好,让老二家的两个小子去河里摸些鱼回来,好给红梅下奶。让建国托他那些战友帮忙买些麦乳精回来,听说那东西有营养,等我孙子大些就可以喝了。你刚刚说孩子看上去有些弱,唉,真是造孽啊,红梅怎么也不仔细着点,可怜我的孙子还没足月就从他妈肚子里出来了,可要仔细着点。别人我都不放心,红梅还在坐月子,建国一个大男人也不是带孩子的料,还是我自己带比较好。”李老太一边跟李老头碎碎念着,一边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健步如飞地向着李建国家里走去。
这个法门是什么呢?就是李建国手上篓子里装的那些东西了。在小石头还要再小一点的时候,李建国无意中发现,小石头特别的喜欢家里偶尔从河里捞上来的打打牙祭的鱼虾。
在他还不太会说话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李建国手里拿着的鱼篓的时候,立马兴奋地拍起了手,啊啊的向李建国伸着小手,索要着他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