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自从从国外回到晏城,虽然时间很短,不但在军宪警魔窟里行走自如,还与三教九流也扯上了关系,白道、黑道、红道都有交往。
几次生死磨炼,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刚回国时,叫人看起来有些斯文软弱的白面书生。
首先在军宪警队伍中,那种在处处被打压、被鄙视、谁都瞧不起的困境中,结识了晏城特委敌工部长张子腾,后来又被军统看上,在人与狗之间做出选择,走上抗日之路。
宋世文出身豪门,对最底层的人了解不多,回国后看到日伪军暴行,尤其是当宋宅被战火摧毁,留在晏城的家人无一幸免,那种从心底点燃的愤怒之火,把这个宋家大少震惊的清醒过来。
他看到抗日组织的同志,为了国、为了家、为了苦难的乡亲,把头别在裤腰带上跟日伪军,做地下和正面的抗日活动,对他的思想触动很大。
当宋世文被屠夫帮绑架,冒险闯入魔窟,看在眼里的是那些失去脊梁的男人,钻进赌场输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而那些魔窟里的混蛋,毫无廉耻和丧心病狂的掠夺,将已经被日伪军涂炭的晏城,搞得更加暗无天日。
今天屠夫帮分舵舵主胶州路赌场掌柜齐立春,看好一户良家年轻姑娘,竟派牛疯子抢来做新娘,简直就是个该杀之徒。
宋世文本来不想管这件事,可他一想起日伪军对百姓的凶狠,搞得城中民不聊生,屠夫帮这群混蛋竟为虎作伥,雪上加霜的糟践百姓,他心中陡的爆燃怒火,今天一定要整治一下这个逼良为娼的杂种齐立春。
他走进一个电话亭,拨通后口气严厉地喊道:“是王大哥吗?我是宋世文。”
“原来是老大呀?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只要老大一句话,我马上带人赶到你跟前。”
“王大哥,屠夫帮分舵主胶州路赌场掌柜齐立春,这个混蛋看好一户人家的姑娘,派牛疯子抢回来,今天就要逼着那姑娘成婚,你这个警察局治安处处长,难道就没有责任来管这件事吗?”
“我的老大呀,屠夫帮在晏城势力很大,就连政府和占领晏城的军宪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何必要去捅那马蜂窝?一旦弄不好,你会。。。。。。。”
宋世文听对方不准备出面,愤怒地吼道:“王子安处长,你带头喊我老大,现在老大有事求你出头,你竟推三阻四的不出力,那好,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老哥,马上我就找警备司令部的那些兄弟过来,哼,我就不信了,没人帮我。”
“老大、老大,不要火气这么大,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一个警察小队赶到你身边,一切听你指挥。”
王子安不敢得罪风头正劲的宋世文,再说一旦闹出事来,有宋世文顶着,他王子安只是一个胁从而已,大不了挨一顿训,不至于撤职查办吧?
宋世文站在电话亭外,不到十五分钟,王子安就带领二十名警察赶了过来。
这些警察一看是军宪警队伍中,晏城名号最响的宋世文站在那里,一个个恨不得挤到宋世文跟前讨好卖乖。
宋世文拍着王子安的肩膀说道:“王处长,兄弟叫你为难了,不过说心里话,我不知道这事倒也罢了,既然知道齐立春这混蛋强抢民女成亲,你说就咱们这种有正义感的男人,还能看着不管吗?”
“管、一定要管,因为咱们有正义感。”王子安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骂道:“你这傻猪啊,屠夫帮心狠手辣势力太大,官民都不敢得罪,可你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混蛋,倒想伸张一下正义,难道就不怕屠夫帮报复啊?”
“王大哥,我看你嘴上说的响亮,可骨子里好像很害怕屠夫帮是吧?”
王子安把宋世文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宋老大,你可能还不了解屠夫帮,这是一个黑心黑肺的毒瘤组织,谁要是惹了他们,家里什么时候起火,家人什么时候少条胳膊断条腿,甚至会从此失踪都有可能,你说这么心狠手辣的屠夫帮,惹得起吗?”
宋世文没听说过屠夫帮有这么狠毒的劣迹,一时年轻气盛的说道:“老子连死都不怕,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齐立春抢占民女,情愿当缩头乌龟不出头?”
“老大,现在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既然老大叫我帮忙,我把人也带来了,全都听从你安排。”
“王老哥,不然这样,咱们就埋伏在这附近,等牛疯子带着抢来的民女走过来,冲出去解救那民女,教训一下牛疯子,叫他回去给屠夫帮分舵主齐立春带个话,要是想平安无事,就放老实点,不然我带领部队把屠夫帮的老巢给掀了。”
宋世文说着看向王子安,当发现王子安面带嘲讽之色,马上皱紧眉头问道:“王处长,你认为我宋世文在吹。。。。。。。”
“不、不不,以你现在在军宪警的位置,‘带领部队把屠夫帮的老巢给掀了’,应该能做到,就怕死灰复燃的屠夫帮东山再起,只要参与围剿屠夫帮这些人的家人和房产,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和家产不保。”
宋世文听王子安把屠夫帮越说越玄乎,不禁心里暗自思量: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莽撞,把参加行动的这些警察和家人,推进了万劫不复的火坑?
一旦成为这个结局,只为救一个不曾相识的姑娘,最后搭进去好几条甚至几十条性命,是不是也得不偿失?
王子安看宋世文有些动摇,马上趁机说道:“宋老大,你在军宪警虽然八面玲珑,可毕竟根基不深,一旦宪兵司令部和特高课怪罪,拿你是问,你觉得值吗?”
‘值吗?’,王子安如此反问直接把宋世文那股豪情,给问的降温三分,刚准备说算了,突然听到从东面传来喝骂和哭喊声。
宋世文看向街道东面,发现一个粗壮的汉子,正揪住一个女人凌乱的长发,边拖着走边大声喝骂,有时还动手动脚的遭叽几下那女人。
拖着女人走过来的那个壮汉,就是屠夫帮的牛疯子,他听从齐立春安排,把齐立春看好的姑娘抢来成亲,这混蛋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干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牛疯子这杂种冲进那年轻姑娘家里,不由分说将坐在炕头做针线的秋菊姑娘,拖下炕拽住头发就走。
一路喝骂一路哭喊,招来不少的行人跟随看热闹,当认出抓人那壮汉,是孩子夜哭提到一个人,孩子马上就不哭了的牛疯子,一个个吓得赶紧躲在远远的,就怕被这牛疯子记住,夜里家人和家产遭到不测。
牛疯子抓住秋菊的长发,狠厉的拖着往前走,街面上看到牛疯子过来了,慌忙给这混蛋让路。
这杂种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猖狂的遭叽秋菊姑娘。
宋世文看到牛疯子野蛮的拽住秋菊的长发走过来,他对王子安说道:“王大哥,难道就这么看着牛疯子,把好端端一个姑娘,就这么强行带回去,跟那齐立春成亲吗?”
“不然又能怎样?老大,我再次跟你说,屠夫帮势力大,咱们惹不起。”王子安看着宋世文,心里害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