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一直有以官服颜色、配饰代表品阶的情况,而以衣冠服饰划分等级,是一种最简答的巩固上下尊卑秩序的方法,也是最一目了然的方式。
历朝历代的品级颜色都各自有所不同,根据皇室或者开国皇帝的个人喜好为主,但是夏安然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宋朝的配色真的是最丑的。
当然,这个责任也不能全然归于宋□□,毕竟对于颜色的喜好同染色技术有关,比较容易获得的颜色自然品阶较低,而难以获取的颜色品阶便也比较高。
毕竟这些布料更为难得。
紫色作为宋朝官员朝服最尊贵的颜色的同时,也是百姓们最为喜爱的颜色,起初宋朝的规定是:紫色不允许被寻常百姓穿着。
但是因为宋朝的百姓们实在是太过喜欢紫色,在潜移默化的斗争之下,最后官府退步了,这一条禁令也就名存实亡。
老百姓们只要不要太过分,穿穿紫色旁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前提是你得买得起染紫色的布料,而且这种紫色同朝服的紫色还是有所区别的。
夏安然当然可以在此时自欺欺人,说白锦羲身上的服饰颜色只是因为他个人的喜好,但是坦白说,夏安然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
更何况他自觉白锦羲从头到尾也没有刻意得隐瞒过,只是之前的蛛丝马迹被他一路忽略了罢了。
一路北上,对于这个结果夏安然早已有了心中准备,早到他面圣之时,或者是接到圣旨时候,亦或者是他刚拿到圣旨,便发现白家已经在为他打包行李的时候。
只是,他觉得这个时代太过和平,没有硝烟,没有战争,使他放松了警惕心,以一种玩乐参观的心态在此地遨游,这也怪不得别人。
夏安然笑着走近,双目直视白锦羲,后者面上却全无笑容,眉目紧绷,极其的严肃。
他唇线紧抿,也有些紧张。
青年只不解了片刻,很快就意识到他在紧张什么,等发现了这点之后,他的心情立刻飞扬了起来。
夏安然笑的十分欢快,他走到白景琦身边微仰头看他,故意说道,“接下来可还是白大人负责监视我?”
果不其然,夏安然便看到白锦羲周身气场顿降,表情虽是不变,眉目间纹丝不动,只轻轻咬了下腮帮子,他回复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硬棒棒“某奉命行事,未来如何,还要等上面通知。在未得到通知之前,还要委屈下郎君继续忍耐我。”
夏安然没有去理会他的官方回复,只微微偏头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心软,不忍再欺负他,他抬足朝宅院里走去,边走边说,“我们的房间在哪儿?”
一个我们二字,让白锦羲整个人都怔愣了一下,再看过去,夏安然的脚步与节奏都十分轻快,就好像是去旁人的园子里面参观,而不是自己暂时的软禁地。
这一反常的表现,反倒使得男人有几分措手不及,事实上陛下的这一诏令到达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被夏安然斥责的准备,也做好了二人不复当初的准备。
他潜意识的迈步跟了上去,见夏安然有些好奇的一间一间推开屋子看,小表情随着看到的装饰愈加满意,尤其在他推开看到一间大澡堂之后。
陛下赐给他的这座宅院坐落于汴河的一条支流处,取水方便。
不知道以前的主人是谁,但是一定是文官集团中的一员,布置的非常雅致,还引入了溪流入院成小池子,池子里面悠悠闲闲游动几条游鱼,乍一看和他在金华暂住的院落有些相像。
提前完成在汴京有房产任务的夏安然对于这套宅院的情况相对满意,尤其是在他得知等等官家还会派人过来伺候以及送来生活物资的时候。
夏安然对于这种软禁情况状似不经意,在问清楚他可以在汴京城走动并且还有小零花后……他就是更不在意了。他此次突然北上虽然毫无准备,但是也把自己的家产全都带了出来,对于他来说,圈禁在一处对他的影响就只有增加完成任务难度这一点而已。
有住宅,有零花钱,有心怀内疚的男朋友,有小宠物,生活物资齐全……他立刻就过起了幸福的宅家生活。
其实会有这种外人看来完全不能理解的淡定是因为夏安然心中多少有些底气。
从那一日和八贤王的对谈看来,他的出生八贤王八成心中有数,他的安全其实全数系在和仁宗的相似程度上头。
如果有一天他胖成了一个球,成了旁人口中【你瘦下来一定很好看】的类型后,同理,还有就是他和赵祯二人彻底长开后,毕竟不是同卵双胞胎,他们两人的面容面貌定然会有所变化,估计他的安全就能有所保障。
仁宗本身就不是嗜杀之人,况且如今他对这个身体有着错误的认知,这一认知恐怕是八王爷如何解释都无法磨灭的先入为主。
既如此,对于自己的愧疚就是这个身体的保护伞。
只要仁宗一日没有降低这份愧疚,那么八贤王就一日不会对自己动手。
但是这种把命运放在别人手中的情况夏安然并不喜欢,所以他在转来转去思索了半天后还是决定——要不然就剪头发吧。
划花脸这个难度有些大,但是剃成光头还是可以的。
而且宋朝佛教发达,剃光头技术还是很高超的,至于颜值……夏安然对着水潭的倒影默默自己的脸蛋,觉得自己这种比较圆的头型剃光头应该不会很难看。
别笑,他是很认真得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