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指着书桌左右的两个跪地人形铜灯说:“把这两个换掉。以后朕所在之地,都不要见到这样的灯盏。”
数名内监合力将两盏青铜鎏金灯搬离了宣政殿,换上了龟座朱雀铜灯。
赵太保话不多说直接开干。
顾浅见他将札子一本本看过后分成几堆,想必已经粗略有了处理方案。
“都退下,无朕吩咐不得进来。”她道。
秀儿退了出去,宫娥换完热茶也无声退下。
阳光透过丝绢窗棱照进来,书房内有些闷热。
顾浅坐在书桌旁,往冰鉴靠了靠。
“太保,开始吧。”
赵太保点点头,指着一堆最大的札子说:
“这些拜礼札子陛下不用搭理,直接画圈发回即可。”
“好。”顾浅心道女帝果然懒散,字都懒得写用画圈代替。
“这一些,不甚好,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先试行。”
“好。”顾浅伸手将那一叠札子挪到跟前,打算一会儿给朱批。
赵太保指着最小的那堆道:
“这几个人陛下若能单独召见议事,便最好不过。”
顾浅翻了翻,三本,还好。
接着,太保便将所有札子都念了一遍。
顾浅听得直犯困……文言文果然是催眠神器。
赵太保又教女帝写“可”字,她依样画葫芦先批掉了一堆。
“陛下,还有一事,迫在眉睫。”赵太保合上最后一本画圈的札子,脸色阴沉。
“嗯?”
“云麾将军班师回朝,朝堂孔生异变。”
顾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太保,云麾将军班师回朝,是得胜归来吗?”
“陛下,云麾将军赫赫威名,从未有过败绩,自然是大胜归来。”赵太保说的时候,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只不过云麾将军率领虎贲军驻守北疆六年,军中人心还剩几成效忠陛下,就不好说了。”
这话也只有他敢明着在女帝跟前说。
顾浅心一沉。
这个云麾将军,不会就是日后那个发动兵变的镇国大将军吧?
“太保同我细细讲一讲云麾将军吧?”她放下朱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