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
温锦睁开眼睛,神清气爽。
她起身穿好衣裳,推开窗,窗外凛冽的空气,卷着细碎的雪花,在院中飞舞。
“下雪了!”温锦看着廊外的雪花,预感这场雪可能要下大。
两只鸟雀,飞到廊下,一边抖着羽毛上的雪,一边闲聊。
温锦原本正要关窗,但鸟雀的话,却引起她的注意。
“一大清早就登门,这么冷的天,冒雪站在那儿,也太傻了!”
“你懂什么?那叫程门立雪,突显诚意,这样才能求得国师见他!”
“城门?立雪?哪有城门?”
“嗐,文盲!就是形容求见有诚意,有恒心,不畏艰难。”
两只鸟雀说得正热闹,忽然有个轻轻的声音打断它们道。
“谁来求见国师?”温锦小声问。
两只鸟雀吓了一跳,脖子仿佛抽筋一般,迟疑地转向温锦。
“你……”
“她……在跟我们说话?”
“娘呀!这人类怎么能听懂咱们的话?”
温锦连忙从芥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红果子,“我不白问,你们尝尝,这果子可好吃了。”
两只鸟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只振翅欲飞,另一只却扑棱棱落在温锦的窗棂上。
“你先让我尝尝!”鸟雀歪着头看着温锦,“不会有毒吧?”
温锦把几颗红果子放在窗棂上,自己退后两步,抱着肩,斜倚在窗边的墙上。
这会儿还早,院子里人不多,粗使洒扫的人都离得远。
没人注意到窗口的奇景。
“唔,味儿真不错啊!”鸟雀啄了几口,尖尖的鸟喙发亮,“你想问什么?”
“谁来国师府求见国师?”
“一个男的,挺年轻的,看他车上徽记……”
“沈尚书。”另一只鸟雀也扑棱棱落在窗棂上,“贪吃又文盲,你问它不如问我!”
“沈尚书为何要冒雪求见国师?”温锦神色一紧,“难道是因为密室塌陷那件事儿?”
不应该啊……那件事,国师没有追究,沈尚书就更应该揭过不提。
自己都没出卖他,他该不会主动跑上门来送死吧?
“听说国师因为战败,辞官啦!沈尚书请他回去继续主持大局!”那只聪明的鸟雀道,“不过依我看,国师也不是真的要辞官,是因为武将们想联名参他,他先给皇帝一个下马威,让皇帝别被武将牵着鼻子走。”
温锦不由正色看那只鸟雀……这是鸟吗?
这该不会是何方精怪,在此修炼渡劫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我们整天走南闯北,听得多的,见得多了,知道得多不也很正常吗?”那鸟把小脑袋高傲地一抬,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
温锦转眼看着它的同伴。
另一只鸟,正专注啄着红果子,鸟喙上沾着果肉碎渣,满脸都是飞溅的果汁,看起来又傻气,又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