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桐有些窘迫笑道:“上官小姐真是慧眼识珠。”却也不说是与不是,上官麟却转头问道:“你们王爷把这珠子赏给了一位侍婢,这侍婢便将这珠子镶在这璎珞上?这璎珞是那位侍婢的?”
文桐面上有些尴尬,只是笑,不敢回话,上官筠笑道:“哥哥您这是为难人家文公公了,这涉及女眷呢,能让秦王将御赐之物赏下的,想必是极看重的了。”
上官麟语塞了下,沉思了一会儿问文桐道:“我想和你们王爷买这珠子,麻烦你能转告下王爷。”
文桐低头道:“小的回去必如实禀报王爷。”
上官筠看过几样首饰,抬头看到上官麟还在发呆,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远处,忍不住笑道:“哥哥还在想那记事珠?其实那些功效都是夸大其辞的多,哥哥犯不着为此去求秦王,皇家人心思莫测,若是惹了麻烦倒不好。”
上官麟回过神来,有些心神不宁地道:“又不是不给钱,他既能随手就赏了人,想必也不是特别吝惜看重那珠子……”
上官筠抿嘴笑道:“王爷自然见过多了好东西不稀罕,但是那侍婢得了这样贵重的赏,岂有不珍惜的。”
上官麟喃喃道:“最好可以见见那位尚宫,多许些钱财看看……”
上官筠笑道:“你没看到那文桐和掌柜是要往雅座里头走么,我猜那王府的侍婢怕是就在里头,只是王府内眷,文公公不好说罢了,若是你非要和她买,她卖还是不卖?倒是不美……”一番话未落旁边陪客的七宝楼侍女已是脸上有些不自在,显然是被猜中了,上官麟问她道:“果然就在里头?”
那侍女有些为难地回道:“文公公的确是陪着女客前来看货,用的王府的车。”
上官麟霍然站了起来,竟像是立刻就要去找人,上官筠连忙扯住他的手道:“哥哥!莫要唐突了!那是王府女眷,就算只是侍婢,背后也要看王爷面子,他们回去必不敢瞒的,到时候看王府回音便是了!”
上官麟一贯对这个妹妹言听计从的,如今微微迟疑了下,上官筠忙接着道:“莫要给爹爹落下话柄了。”
上官麟这才勉强坐了下来,上官筠才松了口气,又和他看了几样新鲜首饰,上官麟才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道:“妹妹再看看,有什么看上的只管让人送去府里,都挂在我账上,我忽然想起前儿我答应了王慕松要教他训他新买的那只猎狗的,明天后天都有事儿,我还是先去给他看看。”
说完忙忙的便起身叫跟着的小厮,上官筠看他忙成这样,忍不住抿嘴笑道:“就知道你今天好端端的陪我来买首饰定有缘由,果然是又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有约,去吧,别让阿爹知道了又要训你。”
上官麟笑了下道:“妹妹多担待着些,要是爹爹问你给我遮掩下。”说着忙忙地走了出去。
却说赵朴真试过那璎珞,觉得镶得极好,收了后便又带了芳草去了东市那边,好好地逛了逛,因着人流密集,加上文桐一贯忙,便让文桐先回了王府,又让侍卫和马车都在街头候着,只带了芳草,戴了帷帽,缓缓而行,慢慢逛去,时近端午,不少小摊子上挂着一串一串的五彩小粽子,一捆一捆的艾草、菖蒲等端午用品,虽然王府不用这外边卖的,却难得一股野趣在,赵朴真看了许久,才和一样兴致勃勃的芳草买了一提篮的东西,回了马车那儿。
正除了幂离要登车之时,忽然有人问道:“这是秦王府的马车?”赵朴真闻声回头,看到一名高大紫袍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年纪甚为年轻,提着马鞭,身后背着长弓,腰间佩着宝刀,肩上蹲着一只通身玉白的俊异鹞子,似是才从城外游猎归来,那马极为神骏,是一匹玉總马,佩着华贵鞍鞯,马后也有小厮模样的跟随着,一看便知是贵族子弟,十分引人注目。
那年轻男子看到赵朴真,却是仿佛惊呆了一般,眼珠子紧紧盯着赵朴真,手里本来拿着的马鞭竟然跌落在地上犹不觉,兀自盯着赵朴真看,芳草看到这男子如此发呆,噗哧一笑,捂着嘴轻声道:“哪里来的呆鸟如此冒撞。”
赵朴真忍不住也掩了嘴,却知道这必是贵族子弟,不敢在外招摇怕给王府招祸,忙忙地掀了帘子登入马车,侍卫们看她们上车了,便吆喝着马夫驱车而行,赵朴真在车内,还听到他在追问:“这是秦王府的女眷?”
芳草忍不住轻啐道:“真是太失礼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狂浪之徒,姑娘别担心,王府马车,任他是哪家高门子弟,也不敢冒撞的。”
赵朴真笑道:“看着倒有些眼熟,也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芳草笑道:“姑娘记性这样好的,见过如何会不记得,想是哪里见过长得像的人吧。”
两人谈笑着等回了王府,她指挥着小丫鬟们将书都归置到书架上,很快便已忘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