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得的是陈氏虽是女子,于经商一道上却不输男子。
从前她在家时就帮着家里打理生意的,婚后就帮着夫君出谋划策。
两人越来越合拍,感情也培养了起来,成婚时间越久感情反而越和睦。
楚鹤荣说了好些他觉得很甜蜜的事,比如他在外应酬夜归,陈氏都会给他留一盏灯火等着。再比如他看账册看到深夜,陈氏也会按着他的口味做好宵夜亲自送给他。还有他有时候遇到些小挫折觉得有些迷茫,陈氏也会温言软语地宽慰他,再帮着她一道想办法……
可是萧世南听完也没生出什么向往,只道:“你说的这些我娘、我嫂子都能做到啊。而且我嫂子最会照顾人了,比我娘想的还周到,过去在县城的时候你也受过他的照顾,你能不知道?”
楚鹤荣当然是知道的。旁的不说,当年他求学期间回京城过年,回来后就收到了姜桃给他准备的新衣裳。那时候姜桃他们的日子过得普通,裁衣的料子自然不算金贵。可那却是和姜杨、萧世南他们一样的,姜桃那一视同仁的态度代表她把他当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
当时楚鹤荣也是心头无比温暖。
可以说如果没有姜桃的照拂,那会子还很跳脱的楚鹤荣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念那么久的书。
但是长辈的照顾再妥帖和自家媳妇儿的温柔小意还是不同的嘛!
楚鹤荣正发愁怎么和他解释,萧世南又问他了,说:“成亲后的生活真要那么好,你今天怎么也垂头丧气的?”
话题被岔开,楚鹤荣叹息道:“好是好,但是我媳妇儿不是一直没开怀么?我祖母和我娘都急了,前儿个祖母还透出意思说想给我添个妾室。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在苏师傅身边伺候过的玉钏。我又不喜欢她,自然不应承的。可也不知道哪里就让我媳妇儿知道了,这两天正在家里跟我闹呢,不然我也不会拉着你跑出来!”
萧世南对玉钏没什么印象了,只跟着皱眉想到合着成婚了也不算完,还要包生孩子的?不生还要再接着添人?想想都觉得麻烦!
后来他们接着边喝酒边聊天,包间外头忽然吵嚷了起来。
萧世南的随从在外头阻拦,没多会儿包间的门直接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萧世南第一反应是难道是自己躲在外头,他爹娘来抓人了?随后又反应过来不对,他只是下值之后在外逗留了半个时辰而已,肯定不至于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来!
而后一队家丁冲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圆脸年轻妇人。
妇人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进来后眼神四处逡巡。
“你怎么来了?”楚鹤荣尴尬地对着萧世南笑了笑,介绍那圆脸的妇人就是他媳妇儿陈氏。
陈氏哼声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就是来看看你在外头和什么人在一处?”
说着话她也把包间打量完毕,发现里头并没有女子,她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走走走,回家去说!”楚鹤荣尴尬地和萧世南作了个揖致歉,而后拉着陈氏就离开了酒楼。
萧世南一个人在酒楼待着也没意思,后脚也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他骑在马背上,越想越觉得楚鹤荣是在骗他!
这成亲有什么好的?不仅可能要面对生不出孩子、接着添人,弄的家宅不宁不说,刚楚鹤荣她媳妇儿凶得像个母老虎似的!在外头喝两口酒,屁股还没坐热就带着人来抓人了,这不就等于往家里请个祖宗?
想想那种日子都觉得可怕!
……
姜桃说要给他们相看就不带含糊的,转头就开始安排起来。
当然这时代也不能说男女直接单独见面相亲,得走个新式。
这事情曹氏有经验,当年她帮着沈皇后操办过一场盛大的画舫花宴。
在画舫上未出阁的姑娘们可以在船舱外的甲板上松快松快,萧世南和姜杨乘坐另一条小船在画舫附近,这样既能互相见面,也不会坏了姑娘们的名声。
曹氏去负责找画舫下帖子,姜桃则负责给萧世南和姜杨准备一身崭新的行头。
初夏时分,画舫上的宴席如期开办。
沈时恩送姜桃上的画舫,扶她下马车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道:“心里负担别那么大,能相看到合适的自然好。要是两个小子还那么漫不经心的就活该他们单着一辈子!”
姜桃笑得嘴角都痛了,说:“你也想得太多了,就算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他们才二十,怎么你这话说的他们好像要孤独终老似的?”
沈时恩也跟着笑,道:“我哪里是想多了?阿杨还好说,小南都黄了两门亲事,这回要是再不成,这亲事还真成老大难了。其实我觉得这种事也讲究个缘分,像我如果不是遇到你,别说成婚,就是定亲也是不想的。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