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脸上始终是那抹淡淡的笑意。
“你很准时。”她为我斟一杯咖啡,举止十分优雅。
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女人!
“伯母叫我来,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我没有跟她客套,因为,完全不必要。
“是的。你没有和尘说,我约你?!”她秀眉一挑,有些惊讶。
“是的,他不在。”我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声音有些嘶哑。
“这条裙子很漂亮,很符合你的气质。”她将身子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第一次,目光中出现了些许欣赏。
我把精致的咖啡杯放下,朝她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声音十分淡然。
“伯母,我想,您大可以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我是个很爽快的人,相信你也是。”
她的目的,我岂非不智?!
“你很聪明,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希望你离开尘。”她了然一笑,目光中那抹赏识加深了……
我一怔,脸色僵了僵,尽管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经由她口中说出,我仍然经不住有些心酸。
“为什么?!”我强作镇定的看向她。
“涵,不论你相不相信,其实我很喜欢你,看见你,就如看见了我当年的影子。只是,我们运气不同。你应该记得,他父亲今天提起的芯爱吧?!”她把小勺轻轻的放在装点心的玻璃托盘中。
“我记得。”我点了点头,身子向后倾去,将与她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些。
“她父亲和我们家是世交,我们来往很密切。她和尘从小一块长大。可以说青梅竹马。芯爱一直喜欢尘,是那种默默的喜欢,只可惜,尘却不知道,他似乎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中楷,也就是尘的父亲,早年与芯爱的父亲订下过一门娃娃亲。大概的意思是说:在尘满二十八岁那年,迎娶芯爱为妻。”她的目光转而悠远,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我静静的听着她的话,没有作声……
“原本,这个婚约我们还可以解除的。只是,近来中楷的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一笔资金周转不了,如果这个时期和芯爱家闹翻的话,恐怕……”她没有再说下去,转而,意味深长的望着我。
我默然的低下头,盯着手中漆黑的液体,发呆……
“涵,伯母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你就邦帮尘吧。恒枫社是他父亲一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事业,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我担心他会受不了!”她突然变得十分激动,抓起了我搁在瓷桌上的手,一脸乞求。
我愣愣地望着她,心里不知所措。
佻尘有多爱我,我心里很明白,可是,面对他的家庭,面对他的事业……
我犹豫了……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我顿了顿,似乎用尽全力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很简单,离开他。”她急切地说,目光紧紧地锁在我脸上。
“我……”我别过头去,一阵心虚。
佻尘对我怎样样,我很清楚。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他,狠下心和他说再见,我的胸口莫名堵得厉害。
“小涵,你考虑下吧。我并不想伤害你,如果你想通了,就立刻离开他吧。”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张钞票压在了咖啡杯下面。
透过明亮的玻璃橱窗,那辆黑色的加长车扬长而去……
我回过头,呆呆的注视着对面那杯完全冷却的咖啡,心中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