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朱将军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马超刚刚坐下,不等那人说话就先发制人。
那个文士一愣,随即笑了:“马将军果然是天将军,聪慧过人,这么快就知道我家将军了。”
“既然要合作,总得知道对方是谁吧。”马超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马师,草字文范,是朱将军的一个门客。”马师拱了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
“朱将军有什么话要带给我?”马超傲然的挺坐着,有些不屑的看着马师。
“将军想必已经收到曹将军的战书了吧?”马师自动忽视了马超的目光,微笑着说道。
马超撇了撇嘴:“知道了,他要来就来吧,我又何必怕他。他三万人,我也有三万人,还有冀城这么坚固的城墙,我能怕他吗?正好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马师笑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意味深长的看着马超:“以将军的智慧,不会看不出这是虚张声势之计吧,曹将军这么说,无非是让将军感到冀城不安,让将军立刻从金城退回来,好解除领军将军被你和韩将军夹击的危险。马将军既然已经从金城回来了,他当然也不会傻到到冀城下面来和你决战。”
“不来就不来吧。”马超也笑了,他捏着颌下的虬须,不屑的笑了笑:“我正好在冀城休息两天,这几天日夜兼程,身体困乏得紧。”
“将军,你在冀城还呆得长吗?”马师摇了摇头,收了笑容说道。
“有什么呆不长的,他难道就凭三万人就能拿下冀城不成?”
马师又是摇了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接着说道:“将军,曹将军之所以不打冀城,不是他没有能力打冀城,当然了,他现在的兵力分散,要打冀城确实不容易,可是将军要知道,他现在不打,不代表就是愿意让将军占着冀城,他是在等各路援兵的到来,同时还要切断将军的后路,等到一切就绪,他大军包围了冀城的时候,只怕将军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马超嗤的笑了一声:“你吓唬我?我三万骑兵在手,他能拦得住我?”
“将军不可大意。”马师分析道:“冀城虽然有三万人,可是冀城的物资还能支持多久?将军的人马没有了粮吃,还能安心的呆在冀城吗?曹将军虽然在上邽按兵不动,可是他没有闲着,领军将军带着两万多人去打金城,金城韩将军垂垂老矣,余日无多,一旦他驾鹤而去,金城就会乱成一团。将军帐下的特选虎士最近一直没有出现,如果估计不错的话,现在肯定就在金城策反鞠、蒋等几家,韩将军内忧外患,支撑不了几天。到时候领军将军拿下金城,实力大增,估计能达到三万余众。益州精兵已经起程,一路进入羌人属地打断将军的退路,一路进入武都准备拦截将军,等他们布署完成,武都、陇西都非将军所有,如此将军四面被围,还能到哪里去?”
“益州的精兵?”马超吃了一惊,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益州广汉郡、蜀郡的西部正是他帐下诸羌的老窝,特别是广汉西部的岷山,是参狼羌和白马羌部落的所在地,那里是天然的好牧场,人口众多,是他兵源的主要来源。曹冲这么快就调动益州的人马进入羌地了?
“将军不用怀疑我,我连益州的人马都知道,一路由蜀郡太守李严带领,一路由平羌将军孟达和邓芝带领,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羌地,不过因为上邽空虚,曹将军兵力不足,已经下令他们转向武都,合围冀城了。当然了,那里地广人稀,这命令一时半会恐怕传不到他们手里。”
马超提起的心总算松了些,不过他却不能完全放心,不管这个马师说的是不是事实,总之这些事都是迟早要发生的,不过是现在比他预计的来得更快一些罢了。韩遂的身体确实不行了,也就是这十天半月的事情,韩遂一死,金城肯定要乱,他本想趁着金城的乱夺过韩银的兵权的,可是现在看机会不多。如果在冀城坐等几路人马合围,他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想跑也跑不掉了。
可是现在就放弃冀城回到羌地去?马超又舍不得。他紧张的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你刚才说上邽空虚?”
马师笑了:“正是。”
“曹冲没有三万人?”马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个消息。
“他怎么可能有三万人。”马师摇摇头,不屑的说道:“几路大军都派出去了,张文远在郿坞,他手下现在就是他的亲卫步骑一共八千人,邓士载三千多人,我家将军手下四千人,总共一万三千人马。前些天街亭那边传过来消息说韩遂所部一万人马向街亭进发,有从此入关中的可能,他又派了手下的魏延带着三千人马过去支援街亭了,现在整个上邽城也就是一万人左右。”
“一万人?”马超眼睛一亮,身子直坐进来,随即又放松了身体,摇头说道:“上邽城这半年增加了不少守城设施,你们虽然只有一万人,可是要守上邽城还是有把握的,我的人马野战没话说,要攻城,可就没什么把握了。”
马师笑道:“将军别忘了,我家将军手下还有四千人呢,如果将军前去攻城,有我家将军做内应,里应外合,以三万四千人对六千人,难道还没有把握吗?更何况变生胁下,这可是致命一击啊,到时候曹军必然大乱,以将军的神勇和羌人的善战,拿下上邽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马超没有说话,他看着马师,思索了半天,又看了看马种,马种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对马师说道:“你们朱将军传点消息还行,让他起兵造反,恐怕不太现实,他是镇东将军的人,暗地里使点招数这是可以的,如果光明正大的陷曹冲于死地,只怕到时候连镇东将军也脱不了嫌疑,这个实在不靠谱。”
马师有些尴尬,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让朱铄搞点阴招已经是冒着风险了,再让他明着害曹冲,借他两胆子他也不敢。真要这么做了,恐怕曹冲未必会死,他朱铄却一定没命。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劝马超抓住这个大好机会重创曹冲而已。要知道一旦那几路人马接到曹冲的命令立刻往这边赶的话,快则半个月,迟则一个月,曹冲的身边就又是重兵云集了,就凭朱铄那点人马再想玩阴的都不可能。
“正是,再说了,你们朱将军虽说要和我合作,可是一点诚意也没有,连他是谁都不透露,还是我们自己猜出来的,你让我如何能相信他会打开城门?万一他把我诳进去,伏兵尽起,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呢。”马超撇撇嘴笑了,端起金杯一饮而尽,摇头表示不敢苟同:“你们要表示点诚意出来,让我相信他确实是要和我合作的才行,不能用两句摸不清真假的话来糊弄我。你说上邽城只有一万人,可是谁知道呢,万一汉中的援兵已经到了呢,万一关中那三万屯田兵已经来了呢?”
马师拧起了眉头,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将军这么说,我就先给将军一个能够验证的机会。将军对驻守历城的抚夷将军姜叙可知晓否?”
马超点了点头,抚夷将军姜叙他当然知道,历城就在嶓冢山西侧,他从那里经过不是一次两次,对姜叙这个人很熟悉。
“姜叙的侄儿,故汉阳郡功曹姜冏的儿子姜维,现在就在曹将军手下做书佐,他是杨阜带去的。这次杨阜去上邽见曹将军,参加了他祭拜壮侯赵充国的大祭,走之前还和姜维密谈了好一阵。”马师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当时离他们太远,他们说话声音又太小,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有这回事?”马超惊得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