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之离去后,豫王妃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随即勃然大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戚望之那番话是为了魏氏再警告自己。
“他竟为了魏氏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来警告我,李嬷嬷,你听见了吗?他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打算接魏氏回府?”豫王妃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李嬷嬷,她以为魏氏在中秋宫宴后已然成为了昨日黄花。
李嬷嬷眼里带了几分怜悯,想着被她瞒下来的消息,在看着豫王妃有些癫狂的神色,不由红了眼眶,喉头一哽,劝道:“主子,小声些吧!没得把话传了出去,惹得王爷不悦。”
豫王妃冷笑一声,话音中带了几分哭腔:“他都为了一个小贱人来警告我,我还怕些什么,再不济,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能把我休了扶正魏氏那个贱人。”如此说着,可豫王妃却倍感悲哀,当初她得皇上赐婚,十里红妆不知羡煞了多少人,被揭开红盖头那晚,便动了心付了情,原也曾有过举案齐眉的美好时光,怎奈随着一个又一个女人被抬进了王府,那些情分便渐渐消散,到如今,她能守住的只有这个冰冷却尊贵正妃之位,绝不容任何人撼动。
轻声一叹,豫王妃把茶几上的盖碗掷到地上,待发了一声脆响后,收敛了怒气,脸上重生露出了笑容:“在如何美丽的一张容颜也终有凋零的一天,我就不信魏氏能始终得宠。”
李嬷嬷附和一声,心里却是一声叹息,时至今日,她也看不明白王爷到底对魏侧妃是怎样的想法,若如王妃所言,魏侧妃被中秋那件事所牵连,王爷在如何喜爱,也不会留下她的,可若说她失了宠,那赏赐偏偏流水似的抬进了别庄,似乎昭示着即便魏侧妃不在府中,却依然是最得宠的人。
娇娘捧着鲜榨的石榴汁小口的啜着,目光落在窗外散了一地的黄叶上,发出一声叹息。
“当真是入秋了,开的再鲜嫩的花也敌不过时光。”
顺着娇娘的目光看去,银宝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道:“这别庄的下人就是没有规矩,也不知道把这落叶打扫干净,”说着,便转身出去唤人轻扫落叶。
同喜却是动手轻柔的把娇娘身边的软被拉了拉,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主子,王爷心里是有您的,若不然,也不会使人送了这么些子的东西来。”同喜误以为娇娘刚刚的感慨是暗喻自己,便开口劝慰着。
娇娘有些失笑,收回目光,红唇轻轻一勾,挑起几分嘲弄的笑意,口中却道:“如今这般也好,倒也落得一个清静。”
“可不是,若奴婢说,这别庄虽比不得王府格局庄重大气,可也别有一番精美。”同喜顺着娇娘的话道。
娇娘轻笑着,推开盛着石榴汁的琉璃碗,捻了一颗腌梅子送入口中,口腔中偏酸的口感让她眯起了眼睛,吐出果核后,才道:“去跟管家说一声,让他明日备好马车,我要去庙里祈福。”
“主子,不用让下人知会王爷一声吗?”听了这话,同喜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娇娘嗤笑一声,红艳的唇轻轻一撇:“不是已经让小贤子知会了嘛!”
可王爷那还没发了话啊!同喜看了娇娘一眼,把这话咽了下去。
次日一早,张管事被备下了马车,亲自带着下人随在车架旁,护送娇娘去往了玉皇庙。
这玉皇庙香火极旺,庙外一些小贩摆着摊子,旁边又有几个摊子竖着高高的悬幅,置了一个小桌,里面坐着的是穿着道服,留着长须的假道人,不时对来往的路人招揽生意。
马车停在玉皇庙外门,同贵绕到车前,挑起了车帘,扶着娇娘下了马车,口中不住道:“主子小心些。”
娇娘带着一顶薄纱帏帽遮住了面容,搭着同贵的手,与张管事道:“你且留在这吧!让同贵和同喜随我进去便可。”
张管事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让老奴伺候着您吧!这庙里人来人往的,若是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
“不必,哪里有那么多不长眼的东西。”娇娘轻摆了下手,不容置疑的说道,便轻移莲步,款款而去。
戚望之得了信后,脸色便是一沉,虽说这是经了他同意的,不过也没得不带上侍卫就这般莽撞的出门,当真是胡闹。
“让人备马。”
随着话音轻落,戚望之便如一阵风似的大步而去,陈三和高贤则小跑的撵了上去,陈三自幼习武,还能追得上戚望之的步伐,而高贤则是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险些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