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的声音方方落地,只听又一声‘啪’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响起杨丝蕊的声音,“放肆,就凭你这句话,今天打死你都不为过。”
“如云所言句句属实,蕊夫人干嘛无故责打?”
如月为如云凭理间,杨丝蕊一声轻笑,“果然,果然,观音婢教出来的奴才都是不讲礼数的人。我不过打一个奴才而已,由得你这个奴才来责问?紫萍,掌嘴,让她们记记教训,没得她们眼中只有王妃娘娘、小王爷,便没有我这个蕊夫人和小郡王。”
担心如月也吃亏,我急忙绕过假山石,出现在一众人面前,“这是怎么回事?如云、如月,你们都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
我突然现身,将紫萍、杨丝蕊等一众人吓了一跳,都愣愣的看着我。
眼见我到了,如云、如月突地都红了眼,将采桑叶的事受阻又说了一遍后,如云再度哽咽说道:“紫萍姑姑还说,就算这桑树不是‘水琴苑’的,但小郡王喜欢桑树上的鸟窝,那无论是谁都不能动这棵桑树。即便是小王爷也不能。”
闻言,我浅浅一笑,看向紫萍,“姑姑,说起来你历经两朝,算是个老人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你心中应该清楚得狠。别说这桑树是‘水琴苑’外面的,即便它长在‘水琴苑’苑子里,小王爷如果要,你不但不能阻止,而且还要亲手送上才是。这‘尊卑礼仪’四个字想必无需我来教你罢。”
胸口微见起伏,杨丝蕊的拳头习惯性的捏起,她行至我身边,一字一顿道:“是,观音婢,如今你又威风了,一朝君心隆宠,别说你的丫头不将我这个夫人放在眼中,你又何曾将我放在眼中?别说一棵桑树了,就是整座‘水琴苑’你若要,还不是可以拿去?”
紫萍闻言后,神情犹为动容,很是委屈的唤了声“公主”后,又带些谨惕的看着我。
我舒展眉目,略带婉和的声音说道:“须知隔墙有耳,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保不定我们的话又有人听到。大唐定天下四年有余了……这‘公主’二字便不要再称呼了。如云丫头虽有以下犯上之嫌,但也说得有理。王府中传一传倒无所谓,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是怕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对王爷不利。”
“如何不利?我杨氏一族高贵的血统难道配不上李唐的血统?倒是观音婢你,你的血统……”
随着李世民从假山石后转出,杨丝蕊未尽的话都吞入腹中。似乎受了极大惊吓似的颤抖着睫毛看着李世民。
“本王的王妃,父亲一族的血统来自于北魏皇族,母亲一族的血统来自于北齐皇族。算起来,本王的王妃是两家皇族后裔的子孙。相比你这个仅有父亲一族来自皇族的血脉而言,不知高贵出多少。配我李唐的血统绰绰有余了。”
直到李世民话音落地,众人如梦初醒,齐齐跪拜,“参见王爷。”
也不示意众人起身,李世民只是阴深的笑道:“怎么,见了本王就都知道尊卑礼数了?那方才见了王妃,为何都没有尊卑礼数?”
这无疑于雷霆之音。
众人瑟缩发抖之际,只见李世民走到了紫萍的面前,直接举起手掌,重重的劈下。
随着嘴角鲜血的流出,紫萍趴在地上瑟缩发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从怀中掏出一方罗帕,李世民轻轻的擦着手,然后将罗帕丢在地上,“没得脏了本王的手。”
紫萍闻言,急忙自己伸出手扇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扇着一边讨饶,“王爷息怒,王爷恕罪。”
“哦,你有何罪,倒是说给本王听听。”
闻言,怔怔的停下扇自己的手,紫萍看向杨丝蕊的方向。
不待杨丝蕊开口,李世民喝道:“如果过两天有人在本王面前说紫萍姑姑说了些‘即便是小王爷也不能’的话,本王定然不会相信。因为在本王眼中,紫萍姑姑一如王妃所言,是两朝的老人了,哪有不懂尊卑礼数的道理?可今天,本王不但亲耳听见而且还亲眼看见,看见你们这一帮狗奴才见了王妃居然都不参拜,只在这里争名夺利。王府的奴才不懂礼数都是被你们这一批老奴才给带坏的。”
语毕,李世民一脚踹在紫萍的心窝,再度怒喝道:“来人,将这个为老不尊的狗奴才拖下去,杖责100。”
“王爷,王爷,紫萍知错了。”一边跪行向李世民的方向,杨丝蕊一边哭诉,“王爷,这100杖打下去,是要紫萍姑姑的命啊。念在紫萍姑姑教养妾身多年的份上……”
不待杨丝蕊说完,李世民截住话道:“就是因了她的教养,你才不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
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杨丝蕊仍旧一迳跪行到李世民身边,一把抱住李世民的腿,哭道:“王爷,紫萍知错了。妾身也知错了。改,我们改,求王爷给时间,我们一定改。”眼见李世民要将她摆脱,杨丝蕊再度紧紧的抱着李世民的腿,“王爷,您出战在外,妾身生产之日差点一尸两命,是紫萍,是紫萍救了妾身也救了我们的孩儿啊……王爷,看在紫萍的这点子功劳上,求您了,饶了她罢。”
眼见李世民眉头一蹩,我知道他定然有心软的成分,更何况杨丝蕊如今拿长沙郡王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