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额驸家的四位福晋过来敬酒,您小心接着,别洒了……”嘻笑声中,我接过酒盅,却不敢真喝,将酒
水含在嘴里,趁人不备,用宽袖掩着,尽数呕在了帕子上。
“格格,该下车了,奴才扶您……”
我心里一颤,身子紧绷着从车里慢慢腾挪出来,脚下完全没有着地的实在感,感觉像是踩在云端里,
轻飘飘软绵绵的。
一会儿进了一团香气扑鼻的地儿,脸上盖头突然毫没预兆的被揭了去,我吃了一惊,只见满眼亮堂,
刺得我眼眸一时难以视物。
面前站了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慈眉善目,穿了身鲜亮的蒙古长袍,正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惊魂未定,那边送亲嬷嬷已小声对我说:“格格!这位是您的分头嬷嬷,以后您也该管她叫额吉…
…”蒙古人管母亲叫额吉,这我事前已听说过,但却不知这位分头嬷嬷又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正迟疑间,分头嬷嬷已然笑道:“新娘子,让额吉给你绾头。”说着将我的把子头拆下,熟练的梳成
蒙古妇人的发髻,然后在我脸上罩了层半透明的鲜红头纱。一会儿上来两个嬷嬷,替我更衣,脱去我鲜红
的女真嫁衣,换上件桃红色的蒙古袍,腰扎宽阔的绿绸带,脚上的寸子绣鞋也除去,改蹬长统马靴。
我被动的任由她们摆弄妥当,末了分头嬷嬷绕到我面前站定,打量了半天,满意的笑了:“我的闺女
当真美若天仙!可以了——”
我正不明所以,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声,介赛那独特的嗓音又开始在门口唱道:“成吉思汗传下来
的婚礼,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让我们在辽阔的草原上,纵情歌唱,幸福万年长——”
此刻我最怕的就是见到他,一听他的声音下意识的便往后退,分头嬷嬷笑嘻嘻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将
我拖到毡包门口。这时我才发现偌大的毡包内竟是挤了十七八个蒙古女子,正全部拥堵在门口笑得分外畅
甜。
门外的歌声方歇,门内的姑娘们已然欢笑接口:“什么象征着洁白无暇?什么标志着幸福荣华?这样
的礼物是什么?你可把它带到姑娘的家?”
我心烦意乱,分头嬷嬷的手劲却是大得惊人,攥着我胳膊不放,笑说:“别害羞,我的闺女,听听新
郎官怎么应付。”
“清晨是纯洁白净的鲜奶,正午酿得更加甘甜,晚上变成醇香的酥油,这珍贵的礼品全都带来。”
姑娘们又是肆意的一阵大笑,接着唱:“千里草原上远近驰名,奔腾飞跃神速如鹰,为接娶美丽的姑
娘,你们可曾带它来临?”
“成吉思汗圣主的马群里,挑选的白玉色宝马驹,驰骋蓝天云间的千里马,现已牵引到这里来——”
歌声方毕,分头嬷嬷已然笑出眼泪:“行了,姑娘们,让新人进来罢。”于是娇笑声中,女子们散开
,由两名小丫头将毡包的门帘高高撩起,一道红色健硕的人影朗笑着跨门而入。
我直觉便要低头闪避,然而却在介赛兴奋的笑声中,被他圈住腰身举了起来。我吓得险些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