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那样的痛苦。
陆泽猛地松开她,温绮瑜无力地靠着门板滑坐了下去,剧烈又急促地呼吸着,嗓子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又薄,这么一掐,脖子上就留下了淤青的指印,触目惊心。
陆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寒意森森。
明明是在掐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心却痛得像在掐着自己一般,胸腔里的心脏被无数双小小的手紧紧地捏住,细细地扯痛,疼痛得快要痉挛。
他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温绮瑜,嫁给我是为了傅屿的眼角膜是么?真是用情至深,傅屿知道你为了眼角膜,跟另一个完全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么?甚至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戳着两个人的心。
温绮瑜睁大眼睛,眼底有着痛楚,也有着震惊和解恨。
原来,陆泽知道了这件事……
陆泽却像是听到了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
原本,他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或许只是他想多了,温绮瑜不知道傅屿捐赠,又或许,接受傅屿捐赠的人不是他,更或许,她根本不是为了眼角膜而嫁给他的……
其他什么都好!
可是,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就是知道傅屿的眼角膜在他身上,她就是为了眼角膜来的!
陆泽蹲了下来,离她更近,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地仿佛要捏碎一般,迫着她抬头看他,“看着我啊,不是喜欢这双眼睛么?不是为了这眼角膜什么都可以做吗?”
他凑近了她,愤怒得像被激怒的野兽,眼睛赤红。
“为了一个眼角膜就可以嫁人吗?你就这么廉价?!如果换上傅屿眼角膜的老头子,你也会嫁么?”
他冷笑,“难怪你之前不肯离婚,明明在这段婚姻里不快乐,却死都不肯离婚,后来怎么又肯了?是绝望了,终于发觉我是陆泽,而不是会哄着你的傅屿了?”
温绮瑜的下唇已经有血液渗出了,她闭上眼睛,睫毛颤抖着。
陆泽刚刚用力掐她,手上的伤口早已经裂了开来。
他刚要说什么,温绮瑜背后靠着的门板就被人用力地砸着。
林苑在外面大声地喊着:“阿泽,你快开门啊,别吓妈妈。”
还有陆正声沉稳中隐含着怒意的声音,“孽子!找人砸开!”
陆泽闭上眼,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了,他再生气又能怎么样,他就算把她掐死又能怎么样,所有的行为都改变不了……她根本不爱他。她只是把他当替身,她只爱傅屿一个人,她可以为傅屿牺牲一切地只为和他的眼角膜在一起,可以不顾一切地为他洗刷冤屈。
而他陆泽,在温绮瑜和傅屿的故事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个配角,一个反派形象。
他嘶哑着嗓子,“滚吧,温绮瑜,滚了就不要回来了。”
温绮瑜轻轻地颤抖着,唇上的伤口有些血肉模糊了,眼角却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好半天,蠕动着嘴唇,终究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好”。
陆泽听到了她决绝的“好”,手越握越紧,猛地站了起来。
温绮瑜也慢慢地扶着墙壁站起,腿却软得要摔下,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她慢慢地打开了门。
林苑急急地推门进来,就看到陆泽滴着血的手,还有温绮瑜脖子上可怖的勒痕,有些震惊。
陆泽一把挥开了林苑想要拉他的手,声线冷淡,“妈,爸,我和温绮瑜已经决定要离婚了,下午,我就让律师拟定离婚协议。”
又是一枚重磅炸弹,炸得在场的人措手不及。
陆正声扬起手要落下,陆泽的眼神全是讽刺,“打吧。”陆正声抖了半天,终究没打下。
林苑向温绮瑜走去,越是近距离看,温绮瑜脖子上的伤越可怕,她有些生气和心疼,骂道:“离婚就离婚,陆泽你干嘛还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