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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虚幻历史（第1页）

艾伯特点点头。他这时终于注意到了威妮弗雷德有些扭曲的脸色，他试探着问：“温妮，你想听吗？我是说，这样全部解释起来有很多。简单来说，就是因受到太阳磁暴的影响地磁场的总体变化很大。但是，进展到目前为止，这倒不是我最关心的了。而是，在短期时间内，太阳黑子的活动将直接给地球的磁场造成巨大的不可控，不可预计的影响。这种影响到目前为止已经会对高度电气化的城市造成巨大影响。当我们的社会真正买入信息化时代时，这种影响会使我们受到不可预估的损失。”

威妮弗雷德眨眨眼睛。她听不懂，她不接话，她示意艾伯特继续说下去。

艾伯特拿起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个小组装器：“我现在在研究使电子设备，尤其是便携的移动电子设备不受磁暴影响的设备。”

艾伯特飞速旋转着手中的小玩意：“现在我至少能保证在最强级的磁暴中让心脏起搏器正常工作。”

威妮弗雷德到目前为止，其实根本不知道鸟类迁徙的路线、地磁场和太阳活动以及未来的信息化时代受到影响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就感觉很厉害呢。

威妮弗雷德·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懂就要问·纳兹还想问：“怎么就和心脏起搏器有关系呢？”

艾伯特当然没有办法知道威妮弗雷德的困惑，在他眼里他说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逻辑贯通。可他还是可以知道至少是对于威妮弗雷德来说自己扯的太远。他清了清喉咙，做了总结：“总之，我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是至少可以保证在极端情况下，心脏起搏器能够正常运作。毕竟，如果未来的某一天真的出现极端的磁暴，最先受到生命影响的就是那些靠心脏起搏器维持生命的人。我之所以重点提到心脏起搏器是因为其他的电子设备我们会接触到的大多都是用于通信，只有心脏起搏器一旦受到影响就会直接威胁生命。”

“很厉害。”好半天，威妮弗雷德才发出一声感慨。

接着，在艾伯特的的房间里面看到的东西，才是让她真正感到吃惊甚至不可思议的东西。

是艾伯特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研究报告。威妮弗雷德虽然对物理化学以及计算机科学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她不难发现艾伯特积攒的那么多成果都是不是她这种普通人可以企及的。

威妮弗雷德还发现艾伯特把他写的成果分为了两个部分。

艾伯特指着矮的那一沓说：“这是我了解到的被正规学术机构承认的被其他人研究出来过的成果。”

而高的那一沓明显比矮的那一沓要高的多。艾伯特没有说，但是威妮弗雷德可以自己补全艾伯特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这些是他已经出了成果但是还没有被其他人发表的内容。”

威妮弗雷德有些颤抖，如果是别人和她说这样的话，她会觉得那个人是个发疯的神经病，自我幻想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但是现在和她说这话的艾伯特，她却觉得理所当然。艾伯特本来就是个神奇的人。

他的出身，他的经历，他无法令人理解的选择。

可威妮弗雷德还是觉得艾伯特就是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因为：“艾尔，你为什么不发布这些成果。我的意思是，没准这些东西可以改变世界。虽然我不理解这些都是些什么。”

艾伯特这一次却没能立刻回答出来这个问题，他缓缓地说：“温妮，如果我的目标是改变世界，那么不该呆在这里。我要乖乖地去参加天才招募计划。那里有更好的条件，有更好的设备，和最强烈的支持。”

威妮弗雷德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但她忍不住这样做了：“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拒绝天才招募计划，到拒绝发表自己的成果，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艾伯特说，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面前的这个女孩这样推心置腹：“温妮，说来你或许不信，可就是这样。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它一路支持着我，也一路压迫着我，我感觉到害怕时它安慰我。但是，它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提醒我，我还要继续蛰伏，因为前方有比这些事情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然而说实话，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威妮弗雷德难以置信，她只能这样理解，这样说：“艾尔，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声音在说什么。反正我在翻译时，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你要又快又好，不然的话，有人抢在你前面发表了更好的翻译作品，你自己就会疯掉。”

每一个能听到自己内心声音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艾伯特心里的声音突然又一次说到。艾伯特冷冷地问它：“那我是什么？”如他所料没有回应。

艾伯特同时和威妮弗雷德说：“温妮，我们两个的事情不是同一个性质。”

威妮弗雷德没有接话。

艾伯特有些头痛，他尝试着让威妮弗雷德理解他的心理。他明知道这是不必要也不可能的一件可笑的事，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做了。而整件可笑事情中最可笑的部分莫过于，他明明连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

他尝试着解释：“你应该知道爱因斯坦？就是最有名的那个艾伯特。我不知道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但是至少应该听过他的《相对论》和他跑到美国来造的改变了二战战局的□□？□□的理论基础就是狭义相对论。但是，事实上是，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艾伯特·爱因斯坦，没有狭义相对论，□□也会如期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在当时的世界上，在所有的理论基础上，狭义相对论已经呼之欲出，也有人整理和狭义相对论差不多的理论。当然没有狭义相对论有名。无论是狭义相对论还是□□都是那个时代的必然产物，而爱因斯坦不过是那个时代推出的代表者。即使没有他，那个时代仍然会有狭义相对论的出现，□□仍然会被美国造出来，没准当时德国也造出来了，只不过那个时代会推出另一个代表人物然后给狭义相对论换一个名字而已。那么，爱因斯坦到底是什么让他在那样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脱颖而出呢？是他的广义相对论。和狭义相对论不同，广义相对论是属于爱因斯坦一个人的，如果没有爱因斯坦，世人认识到广义相对论至少是现在的五十年后。甚至可以这样说，直到今天，广义相对论仍然是属于爱因斯坦一个人的，因为它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的应用。广义相对论到目前为止还是世界上最前沿的理论物理的研究方向。可是那又怎样。这就意味着爱因斯坦的出现与否，对于至少是这个时间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纵使他真的是世界上出现过的最聪明的人之一，纵使他可以把广义相对论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他本质上来说毫无意义。当然，这样的认知对于我们仍然把他当作一座丰碑来敬仰毫不冲突，因为他真的很厉害。我用爱因斯坦的例子来举例只是为了说明，我的这些成果，如果到时间了它们自然会出现。如果还没有出现，就是这还不是它们的时代。”

艾伯特说了一大段话，而威妮弗雷德抓住了关键，她指出了艾伯特一直遗漏或者逃避的问题：“那你自己呢？说不定你也可以成为一座丰碑。”

“温妮，你知道爱迪生吗？”艾伯特问。

威妮弗雷德点点头。

艾伯特接着问：“那温妮，你知道特斯拉吗，尼古拉·特斯拉？”

威妮弗雷德摇摇头。

艾伯特低着眉，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摩挲着堆起来的稿子的不平整的边缘，他叹了口气：“历史其实是故事，和真实的情况没有太大关系。所以，成为故事里的丰碑想想也是没什么意思。有这个想法的人不如用自己的名字去写本随便什么，成为有史实依据的圣女贞德也好，成为异世界的哈利波特也好，什么样的形象都可以自己挑。所以，大多数看故事的人只要知道爱迪生发明了电灯，却不用知道特斯拉被爱迪生窃取的知识成果。”

威妮弗雷德又一次说不出话来。

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伴随学术和无知反差感而来的窒息感让她反胃。她说：“艾伯特，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艾伯特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出了房间。

威妮弗雷德看着他的笑容才意识到什么。

她刚刚没有反应过来，她刚刚喊他：“艾伯特。”而不是“艾尔”。

她是下意识的。走出房间时，威妮弗雷德也下意识地想到，还算是初次见面时要她称呼他为“艾尔”的少年说：“我在面对朋友。”对着她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当初艾伯特·安德鲁对着她这样说。

艾伯特不伤心，他只是笑，然后一言不发出了房间。

威妮弗雷德突然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烦躁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