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定了这个主意,这李方明每次见了杨僩,都想方设法来攀谈。杨僩虽心生厌烦,可她是王母近身侍女,又不能同对其他狂蜂浪蝶一般,只能不断敷衍。可正因这敷衍,李方明一直心存希望,支持着她坚持不懈,一定要拿下杨僩这朵高岭之花,这不,这会儿又来了。
杨僩脱口而出无聊就知道糟了,果不其然,李方明笑道:“小仙也深有同感,既然如此,能否劳烦将军替小仙也演算一卦呢?”
杨僩:“……”
算了,算卦就算卦,至少能让她安静一会儿,算完了赶快走。
岂料结果出来,杨僩瞳孔一缩,满脸不敢置信。李方明本是找个借口搭话,见他这般表情,也不由慎重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将军?”
杨僩一字一顿道:“大凶,遇小人,遇亵狎之事,有蒙冤之屈,诸事不宜,最好闭门不出,以躲横祸。”
两人的批语,几乎相差无几,难道他的灾祸就应在此地?杨僩即刻警觉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李方明却会错了意,周围天兵重重,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如何会被人亵狎,除非,是她愿意……这显然是暗示啊!
她害羞带臊,扭扭捏捏近前来,对杨僩道:“小仙是墉宫玉女,不是凡间轻浮女子,将军如也有意,可去娘娘处……”
杨僩一把将她推开,厉声喝道:“什么人!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李方明被推得一个趔趄,心下委屈,可也知顾全大局,不敢作声,岂料半晌过去,连个人影都无。她这下明白了,摆明是杨僩出口调戏,又不愿意负责,所以找借口推脱啊。
她气得面上通红,怒斥道:“好你个杨僩,你不要以为你是二郎真君之子就可以恣意妄为,今日之辱,我定会如实向娘娘禀报,求她做主!哼!”
说着就哭着跑开了,杨僩被吼得一懵,回头去看树上时,早已空无一人。
变成小鸟的董大妞:“哎呀,幸亏明智,穿了件绿衣裳,才能躲在树上看到这一出好戏,真是郎心似铁。有道是兄债妹还,表哥伤了人家一片芳心,我这做表妹的理应去好好抚慰才是。”
李方明一行哭一行跑,院外天兵天将皆不敢拦,由她跑远。待她回过神来,已经跑到江边僻静之处了。
荻芦江水昼夜不停远去,恰如时光一去不复返。她滞留凡间,还遭人欺辱,现在都沦落至此,今后该如何是好?李方明越想越伤心,呜呜咽咽,泪如雨下。
“美人独临江,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伴随着金鸣玉振一般的吟诗声,一方皎洁的手帕递到了李方明面前。
这人靠她这么近,她居然都没发现,李方明陡然起身,可因哭得太久,一时头晕,身子不稳就要朝后仰去。
她脱口一句惊呼,一只有力的臂膀却在此时揽住她的纤腰,她触目所及,只看到雪白的衣裳,闻到淡淡的檀香。
她居然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她霍然回过神来,不待她挣扎,那只手却在扶她站好后,极为有礼的松开。
“一时情急,多有冒犯,还望李仙子勿怪。”那人拱手致歉。
李方明面颊绯红,闻言脱口而出:“你、你知道我是谁,你是何人。”
面前少年,抬头微微一笑,柔声道:“在下……乃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幼子蒋琉,途径此地,见仙子伤心落泪,所以冒昧上前,还请仙子原谅。小王早已听闻,娘娘身边有位李仙子,生得天姿国色,花容月貌,今日云端一见,便知定是姑娘你了,除了你,又有谁能当得上如斯赞誉呢?”
李方明被夸得心花怒放,定定看着这位少年。她居上界瑶池,见过的美男子不下千万,本以为二郎真君和他儿子已经是世间绝色,没曾想到,这西岳大帝之子,竟然毫不逊色。
只见他白衣飘飘,俊秀出尘,身后山桃烂漫,娇红胜火,更衬托他色如春花,眉目如画,说不出的潇洒风流,道不尽的琼姿炜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