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绽放,身侧喧闹的人声杂杂,以及河畔男女窃窃的低耳之声。
云笙学着身旁女子的模样,双手捧着水灯小心翼翼地放至在水面上,玉指纤纤轻轻拨动河水,使其顺流漂出。再双手合十,对着那悠悠飘远的水灯虔诚的许了一个愿。
祁洛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认真的模样,那精致的侧脸浮现出平时少见的一抹安静。可往往恰是如此,她却是活得更加的多姿多彩,亦是叫他见之不忘。
唇边忽地掀起一抹弧度来,祁洛寒回过头,单手执了身旁的水灯放在水面上,轻轻拨动河水,使其飘远。
耳边响起的嘈杂丝毫没能打扰了云笙,万分虔诚的许了愿,方才缓缓睁开了一双明眸。
侧头望向祁洛寒,云笙明媚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皓齿来,夜幕之下,竟是比那莹白的南海珍珠更为耀眼。
“阿洛,你许了什么愿望?”
“那你呢,你又许了什么愿望?”祁洛寒不答反问,想起方才云笙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下更是好奇。
云笙猛然起身,双手插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盯着他:“明明是我先问你的,怎么你还没有回答,就想要先来问我了呢?”
祁洛寒也跟着起身,含笑道:“那我说了,你会说吗?”
“那可不一定。”冲着祁洛寒调皮一笑,云笙倒是直接得很。
“那我也不说了。”学着云笙的模样,祁洛寒也双手抱胸,侧过身状似耍起了小性子。
这下可算是激恼了云笙,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样跟她讨价还价呢。这个阿洛,还真就仗着她喜欢他,就敢这样肆无忌惮,真当她是好脾气啊!
心下一恼,又撑着那不服输的性子,云笙上前一步逼近祁洛寒,毫无顾忌地就伸手去扯他的脸:“好你个阿洛,真当我没有脾气,你就可以任意欺负我了是不是。”
一甩手,云笙哼哼声背过了身去,那嘟着唇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倒是甚是惹人怜爱。
祁洛寒瞧得她作势生了气的模样,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时却也慌了神,连忙柔声哄道:“我哪儿就有欺负你了,你也知道,我欺负谁都不会欺负你啊。”
云笙到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却不禁暗笑这个傻子怎么就一根筋,竟是连她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都分不清楚,果真个榆木疙瘩。
一见她笑了,祁洛寒便知自己是上了当,作势也要去掐她的脸。云笙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刚要跑,却未能料到脚下湿滑,竟险险摔落河中。
祁洛寒吃了一惊,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云笙也就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四目相对,其间情意流转,细细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竟是觉得一时间就连空气也顿时升温了不少。
顿觉自己失了礼,祁洛寒正要放手,云笙却先一步搂住他的脖颈,再一用力。祁洛寒始料未及,被一个劲道带着往下,竟是险险与之吻上,却是在不过距离毫厘之间及时停了下来。
“阿洛。”
温温糯糯的声音响在耳畔,云笙吐气如兰,带着闺中女儿独有的处子之香,竟让从未尝过女儿香的祁洛寒恍了神,脸色通红一直到了耳垂。
夜色下,云笙盯着他那已经涨红的脸嫣然一笑,更加了手下的力道几分,不禁使得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不少,鼻尖触着鼻尖,原本冰凉的肌肤触之却是滚烫一片。
“阿洛,我明日就要走了,王兄说,这次一回去,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来中原了,更加没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你。”云笙话语微有几分哽咽,澄澈的眸子亮光闪烁,如碧波清泉,清澈无垠:“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祁洛寒一怔,犹如晴天霹雳,直直叫他从头顶冷到了心底最深处。
缓缓松开了手,祁洛寒一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似往日般的温润如玉,脸色却是一瞬间冰冷到了极点,更是别过头去不发一言。
云笙急了,忙又走到他的面前,他不肯看自己,她却偏偏要让他看着:“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走了你一点儿也不留恋吗?难道,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陪我玩,逗我开心,都只是因为我是南诏公主,这是你的职责……”
“不是。”一言否定了这个言论,祁洛寒态度决绝,可这话一落,却又是长久的一番沉默。
云笙急红了眼,心底想听的那句话迟迟都听不见他说出口,不禁急得连连跺脚:“既然不是,那你说话啊,你是笨蛋吗?”
只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两个字,就真的让他那么难以启齿?还是,还是他根本对她就没有那份心思,从头至尾,都不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云笙是真气了,跺了跺脚,再不去逼问他,转身便跑入了人群中。
祁洛寒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见云笙走了,反应过来后也急忙追了上去。
可是今日乃是团圆佳节,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比之平日里更是多了两倍不止,云笙这一走,等到祁洛寒再追上去时,却是早已不见了芳踪。
焦急、懊悔、愧疚……百感交集的祁洛寒早已是乱了心,惶恐不安的他就如无头苍蝇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在密集的人群中不断寻找,就只为寻得那一缕芳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