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真没事了吗?”许久不见屋里头传来什么声响,虽说柳玉暇是信得过夕若烟医术的,但此刻却还少不得要多问一句。
“放心吧,我已经留了方子在房间里面,只要照着这个方子连续吃上几副药,再好好休养一番,大概也就没事了。”偏头看向身侧一直沉默不言的月儿,夕若烟迈步走近,“如果你相信我,那就一切听从我的安排,万不可再私下行事。否则,你报不了仇,我也救不了你,明白么?”
夕若烟说得郑重其事,饶是一贯态度坚定的月儿也不禁有些开始动摇。
以疯狗病向梁钰索命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方才她也是亲眼见证了施救的整个过程,动作行云流水,行事慌张不乱,那精湛的医术,怕是放眼诸国,也就唯有一个玄翊能够与之一较。
现如今,她一身武功不能施展,医术也是不敌,仅凭一己之力便想要为哥哥报仇只怕是太难,或许,她倒是可以赌上一赌。
心中天人交战了良久,纤长的之间紧紧嵌入肉中,良久,她方才似下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咬唇点了点头。
夕若烟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也为她及时的幡然醒悟,心中的一颗大石也算是稍稍落了地,“一会儿老板娘会向梁老爷讨人,之后你就听从老板娘的安排。至于其他的,等改日我找到机会出宫时,再与你细细详谈。”
“可是……”
“你要相信我,就算是不为你,为了咱们神医一族的传人,我也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夕若烟温婉一笑,算是给了月儿一个肯定的回复。
“我知道了,夕御医……不,师叔。”朝着夕若烟会心一笑,月儿此刻才算是真正的信了她,也放心将自己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位师叔。
交代好了后续之事,夕若烟实是不想留下来再给梁俊机会继续说什么感激涕零的话,遂拉着庆儿急急地出了梁府,登车而去。
马车内,夕若烟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正是方才临离开梁府时从柳玉暇手中拿来的,正是那对罕见的鸡血石镯子无疑。
“送你了。”取出一支镯子替庆儿戴上,夕若烟执起庆儿的皓腕反复看了又看,心中甚是满意。
庆儿这些年跟着她基本没吃过什么苦头,又身为景褀阁的大宫女,那些脏活累活自是有底下的人去做,细细将养了好些年,模样清秀俏丽不说,一双小手更是细白得紧,全不像在宫中做惯了差事的人。此刻再戴上那支鲜红似血的镯子,更是衬得皓腕白皙如玉,格外好看。
低头看看皓腕上的那支镯子,庆儿立时惊呼得张大了一张嘴,“哇撒,真是好漂亮的镯子,主子是真的送给我了吗?”
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东西有一天自己也能够用上,饶是见惯了皇上对主子赏赐时的那些好东西,可这支镯子却也很是不一样,精细样美,触之细滑,实是一个极好的物件。
夕若烟宠爱地一刮她小巧的鼻梁,含笑道:“真是个傻丫头,好东西不给你,难道我还留给外人啊?”
庆儿甜甜一笑,满心欢喜的反复看起手腕上的玉镯来。
见她喜欢,夕若烟也是高兴,也不枉费她坑了柳玉暇这一次。虽说是招人恨了点儿,不过庆儿既是喜欢,那便也就值了。
黑幕渐渐笼罩着整片天空,原本热闹繁华的街市已是悄声一片。夕若烟抬手打起车帘来,马车急急驶过的街道已经不复白日里的热闹,或有继续留下来招揽生意的小摊,却也不过三两处,看上去甚是冷清得很。
马车一路直往宫门的方向驶去,一路倒也顺畅,速度自也比来时的快些。夕若烟略微顿了顿,复又挑起马车帘子,探出头对着正专心致志驾车的王掌柜,道:“王掌柜,麻烦把车驾去将军府吧。”
“将军府?”风声呼呼在耳边吹过,后方清丽的声音顺着微风飘来,王掌柜略略思虑一番,“夕御医说的,可是秦大将军的府上?”
“不,去楚大将军的府上。”
王掌柜心中甚是不解,倒也没有多问,只快速地赶着马车,待至下一条街时再从另一条路去往将军府。
夜已深,黑夜寂静,车轮划过地面的声音倒是显得格外的突兀。不消片刻已是到了将军府门前,王掌柜搬来矮凳放至马车前,庆儿率先跳下马车,再扶着夕若烟小心下了车。
将军府大门已闭,庆儿为难的看了一眼夕若烟,后者却是仰头紧盯着那偌大的“将军府”三个大字看了许久。
终是下定决心,夕若烟唤了庆儿上前去叩门,庆儿依言上前,只是还不待那一道叩门声落下,原本紧闭的将军府大门却咯吱一声开了。自内走出三两个人来,待看清了眼前景象,方才行至夕若烟跟前不过几步的距离停下。
“请问来者可是夕御医?”为首着蓝装的男子率先开了口,夕若烟虽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明白定是楚训的主意。不过最后究竟是她来找他,还是他早已知晓都无甚干系,只要结果不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