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席越彬感觉如遭雷击,他虽然考过了县试,但那却是仗着家中丰厚的资源,才勉强吊着车尾通过。
如果豫州学宫只要县试前十的话,那岂不是再说他没有丝毫可能?
席越彬脸色唰的白了下来。
“不争气的东西!”
席雪峰看见儿子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当詹小友是吃素的?有他在,自然可保你进入豫州学宫!”
席越彬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顿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了一旁的詹飞宇。
“豫州学宫一向有特招的名额,虽然门槛极高,但料想以席兄之才,必然能够胜任。”詹飞宇微笑道。
“太好了詹哥!我定然会将崔玉枝那丫头争取到你名下!”
峰回路转的一番对话,让席越彬感觉像是被一块天大的馅饼砸中,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在做梦,大喜过望。
不知怎么的,他甚至想起了那死去多月的同窗。
姜陵啊姜陵,别人都说有“在天之灵”,可你都死了这么久了,我非但没有灾厄缠身,反而还越走越顺,越过越快活。
不久之后,甚至还要前往你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豫州学宫进修!
席越彬脸上浮现出疯狂残忍的笑意。
姜陵,你等着吧……
等我到了豫州学宫,等我成为了立身境读书人,我必然会送你那恶心的老母亲下去与你团聚!
————
姜宅。
妇女提着一壶药汤推开房门,床榻上,头发花白的姜母双眼浑浊,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如果此时姜陵看到了母亲的样子,定然会被吓得面无人色。
明明才过去了四个月,姜母却老得像是过去了十年,本就矮小的身子此时更是显得骨瘦如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般,恐怖无比。
“素姐,喝药了。”妇女见姜母的样子,面露不忍之色。
两人是邻居,也是朋友,认识十几年了,她几乎看着姜陵长大,自然是不相信姜陵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更何况“见义勇为”的竟然还是席家的大公子。
席越彬这个月刚纳了第五房小妾,他是什么样的人整个藤县都知道。
可惜席越彬是世家所出,势力庞大,即便众人心有怀疑,也无人会为姜陵抱不平。
这个世界,同样是拳头为大。
躺在床上的姜母双目无神,但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张口说道。
“后天就是县试了,尘光你尽力即可,莫要有压力。”
刚走到床边的妇女微微一怔。
自从姜陵流放路上被猛虎啃噬的消息传回后,姜母的心神就像受到了重创一般,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最近说胡话的次数更是越来越多。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记得孩子县试的时间吗?
妇女幽幽叹息,只可惜她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从指缝中挤出一点药汤已经实属不易,根本就不可能请医生为姜母治病。
那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会让她本就不富裕的家风雨飘摇。
“嗯,姜陵那孩子听到啦,你快喝药,病好了他就能考过县试了。”妇女心里涌现出说不清的酸楚,舀起一勺药汤送到姜母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