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天白来接千山山,两个人把画放到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沐天白拿着,一起来到园子门口。一个车夫驾着一辆马车等在那里,沐天白扶着千山山和她一起上了马车,说道:“咱们先去接师姐。”
马车顺着甬道来到上次见奶奶时进的那个中门,千屿陌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沐天白招呼千屿陌上马车,千屿陌笑嘻嘻地说道:“我可不想碍着你俩,还是乖乖做个识趣的人吧!”说罢,上马扬鞭而去。
沐天白赶紧吩咐马车跟上,马车顺着甬道行进一段,然后向右拐了个弯又走了一会儿,右侧出现一个中门,门开着,两边站着几个干练的护院。过了这个门便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前面又是一条长道,长道的右侧是一座大屋,左侧是一个高大的门楼,马车直奔门楼,远远看见千屿陌骑着马出了门楼向左奔去。沐天白说道:“咱们从这个侧门出去,一路上不必经过闹市,可以很快出堡。”
果然一路上比较清静,偶尔路边有点农舍,多数经过的都是田野。想不到千家堡这么大,像一个城市的规模,想必里面居民不少。又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城墙,和城堡大门。城堡的正门没有开,只开了两侧的偏门,一侧出,一侧进,盘查的相当严格。他们乘坐的马车出城没受到任何阻拦,看来守门的认识这辆马车。
出城之后的路越走越偏,路也越来越狭窄,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千山山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千屿陌不肯坐车了,这样的路,坐在车里肯定没有骑在马上舒服。而沐天白弃马选择坐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自己现在还不能单独骑马,或者是因为奶奶不让自己抛头露面,所以沐天白只好安排马车。
看车子越来越颠簸,沐天白贴心的扶住千山山,关切的说道:“你还好吧!”
千山山马上答道:“不打紧,我挺好的。”
沐天白又说道:“看来软垫还是加少了。”
千山山才注意到自己坐的这边多加了不少软垫,有坐的有靠的,而沐天白那边什么也没有。心想他还真是考虑周到,体贴入微,于是说道:“你也坐我这边吧……”话没说完,一个颠簸,千山山身不由己的撞向车厢,沐天白反应奇快,坐过来用自己的身躯给千山山当了肉垫。千山山一下子跟他撞了个满怀满抱,沐天白用自己的手护着千山山的脖颈,防止她受伤。
千山山脸一红想要离开沐天白的怀抱,这时车又开始颠簸起来,沐天白忙抱住千山山,没再撒手。千山山发现自己是坐在沐天白怀中,实在是不好意思,想要坐回座位上,沐天白没有松手,幽幽地说道:“我发现,你自从受伤后,对我疏远了很多。”
听到他说这句话,千山山不再动了,心想,也不知他们两个的感情到了哪一步,以沐天白的为人和与他相处的表现来看,这两个人应该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接着又听到沐天白柔声说道:“你以前私下里都叫我阿天,好久都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你能叫我一声吗?”
千山山坐在沐天白怀里,趴在他身上觉得不那么颠簸了,感觉舒服了许多,闻着沐天白身上独有的香味,有点沉醉其中,听到沐天白这么说,她懒洋洋地来了句:“阿天!”
沐天白身子突然震了一下,他缓缓用手扶起千山山的头,盯着她的脸,眼睛里神情复杂,眼眶里含满了泪水,然后他吸了一下鼻子,愣是把那泪水给生生憋回去了。
千山山不解地望着他,他苦笑道:“眼睛又有点不舒服。”说完扶千山山坐在自己身边,又说道:“应该马上就可以下车了。”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沐天白小心地扶着千山山下了车。一下车,千山山看见千屿陌正在和两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子说话,千屿陌向千山山撇撇嘴说道:“你这个好师兄可真是疼你,舍不得你走山路,让两个姑姑特意来接你。”
千山山不明白怎么回事,却听到沐天白对那两个女子说道:“那就有劳二位姑姑了。”
然后看到那两个女子,从旁边拿过来一个类似现在的滑杆之类的东西,对千山山说道:“小姐请上来吧,我们两个抬你上山。”
千山山才恍然大悟,原来沐天白担心自己走山路太累,特意让这两个女子下山来接自己。她不好意思地坐了上去,说道:“劳烦二位姑姑了!”千山山心想,看这两个女子的打扮,应该是下人之类的,千屿陌和沐天白都尊称她们为姑姑,再看她们两个的年纪,应该是从小跟在师傅身边伺候的丫鬟吧。
千山山向前望去,前面一座山峰,在向山上看也没看到有房屋。山道崎岖高耸,但这些人都是会武功的,那两个女子虽然抬着千山山,但丝毫不费力,反而走在最前面。千山山听身后千屿陌说道:“师弟这么宠爱山山妹妹,为什么不亲自背上山?何必劳烦两位姑姑?”
只听沐天白答道:“师姐真爱说笑,到底是男女有别,我自己不在乎,得为山山师妹着想。”
千山山心想,这个沐天白做事真是考虑周到。一行人很快来到半山腰,眼前出现了一条环绕着山峰的一条盘山道,顺着山道转到山峰背面,没想到别有洞天,后面非常开阔的一大片平地,一座山间别院出现在眼前。房屋依山势而建,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石头砌的高大院墙与周围山势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一面墙壁上刻着“舍心小筑”四个娟秀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千山山看了半天没发现大门,只见千屿陌走到墙上刻着的那个“舍”字跟前,伸手在“口”里面按了一下,面前的石墙向两边移开。千山山很是惊讶,想不到古人蛮有智慧的,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一行人走了进去,千山山心想,这就是以前那个千山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吗?虽然感觉挺清幽雅致的,但就在这儿与世隔绝十八载也真够受的了。
他们走入室内,一个中年女子坐在主位上,正是画上那个女子,她本人跟画上一模一样,甚至是千山山随便添上去的神韵都一样,难怪沐天白那样赞叹自己,自己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他们三个人并排来到女子面前,跪下磕头,千山山偷瞄着千屿陌,跟她有样学样。那女子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眼睛一直打量着千山山。磕完头,三人站起,千屿陌恭恭敬敬递上自己的礼物,打开盒子,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品质上乘,毫无瑕疵。他们的师傅沐漠汐露出欣赏之色,千屿陌望着师傅的表情,心里暗暗高兴。沐漠汐说道:“陌儿真是有心了!”
千屿陌难掩心中欣喜,笑着对沐天白说道:“师弟和师妹共同送的礼物是什么?拿出来吧!”
沐天白打开手里的盒子,拿出画来,和千山山一起将画展给沐漠汐看,沐漠汐一脸惊喜,千屿陌看到师父的表情马上也凑过来看,一脸的艳羡之色,说道:“你们两个画得太像了,简直就是师父本人进入了画中!”
沐漠汐满意的笑道:“这恐怕都是山儿的功劳,天儿可真会沾光。”说着用手指着千山山后加上的那几笔,说道:“山儿真是有绘画天赋,这几处自创的画技真是出神入化,亏你竟能想得出。”说着向千山山投去赞许,惊叹的目光。
沐漠汐准备了寿宴招待三人,席间几人相谈甚欢,千山山尽量少说话,只是随声附和着大家。
用过寿宴,千屿陌向师父告辞,沐天白对她说道:“我和山山师妹准备留下来陪师父,明天早上再回去。”
千屿陌很是惊讶,说道:“那老夫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