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封侯乃是为了制衡吕不韦,用他自己推举上来的人钳制他,吕相心中如何作想,旁人怕是不得而知。
人心总是会变的,嫪毐背后有赵太后,又怎么会再将吕不韦放在眼里,如此一来,二人必当势同水火。
所以,嬴政到底知不知道那些藏在暗地里的隐晦勾当?
脸色逐渐沉了下来,燕执捏紧了缰绳,心中不知从何而来一股烦闷。
世人皆道始皇帝寡亲缘,又怎知他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年在邯郸时,赵太后和寻常阿姑无甚两样,谁能想到会是后世记载中的□□之人。
赵太后搬出咸阳已久,嫪毐如今又被封侯,只怕真的和史上所记相差无几。
若是提醒,他自己又是从何得知?
根本没有消息来源的自己,怎么可能知道连秦王都不知道的事情,赵太后已经搬出了咸阳,身边肯定都是亲信,怎么可能轻易将消息流露出来。
唉。。。。。。
正谈及楚国迁都之事,蒙恬侧身发觉燕执神色不对,顿了一下也停了话题。
“可是回了咸阳,不甚习惯?”
因着蒙武数年来一直在南边和楚国打交道,所以蒙恬对楚国之事关注甚多,秦楚两国,接亲断交来来回回,关系时近时远时亲时疏,比之韩魏更令人难以捉摸。
如今昌平君昌文君皆在秦为官,他们出自楚国公族,又有华阳太后在,秦楚之间停战倒也让他们分出更多兵力攻打其他几国。
一出军营就不高兴,难道是不想进城?
也是,在城中当一受制于人的质子和在军中自由自在排兵布阵,只要不傻,选的肯定是后者。
但是这个事情,早在燕执第一次来军营就有了定数,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小子又在发愁什么?
放慢了速度和燕执并肩而行,蒙恬看着这皱着一张脸的人,非常认真的回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哪儿说错话了。
他刚才说的只有楚国,没有涉及到燕国的事情。。。。。。吧?
肯定没有!
将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担心压下去,燕执抬眼看着操心的蒙恬凉凉开口,“接下来练兵之地选好了吗?”
他要开始练兵,那就不能和往常一样随便在军营之中找一片空地将就,几十斤的刀盾,砸在身上可不好受。
想要打人就必须学会挨打,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适用,不熟悉盾牌时出招不利砸到自己身上这种事情几乎是每个新兵都会犯的毛病,如果地方不够大,几十人同时练习磕磕绊绊砸的就不是一个了。
发现自己纯属瞎担心,蒙恬白了他一眼轻飘飘说道,“今天刚回来,你急什么?”
就算他对咸阳附近的地带熟悉,想找出来一个适合练兵又不惊扰百姓的地方也需要几天。
他们不比平常兵士,重甲重兵需要考虑的更多,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没想着能得到回答,只是转移话题而已,燕执也没有失望,俩人又说了几句便加快了速度朝着咸阳城而去。
再晚一些,只怕日落之前就回不去了。
质子府中一直有人守着,但是侍卫也只停在外面,府中只有洒扫以及伺候的宫人。
蒙恬家中人多口杂,这时候自然不好直接将人带到家中,俩人对视了一眼,果断决定带了酒坛转移阵地。
然而,他们只是想的好。
正好在家的蒙毅看到刚从军营归家的兄长带着公子执一人拎着一坛子酒悄无声息就要离去,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拦了下来。
“公子,兄长。”规规矩矩行完礼,蒙毅看着略显尴尬的兄长以及看不出神色的公子执,甩了甩袖子一脸无害问道,“大父未归,兄长欲前往何处?”
“趁今日无事,特寻蒙恬兄把酒言欢。”看蒙恬抬头望天不知如何解释,燕执不紧不慢站出来,“阿毅可要同往?”
别说一坛酒,就是这兄弟俩将府中酒窖搬空,最后倒下的也不会是他。
“把酒言欢?”难以置信的看着燕执,蒙毅又重复了一遍,“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