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死死地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不是别人,是我!是我要为伽罗报仇,雇凶杀你,可惜还是没有得手!”
“独孤伽罗?”宇文护眯眼,冷笑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杨坚点头,对他怒目而视,咬牙道:“伽罗是我杨坚未过门的妻子,却惨遭你宇文护毒手,不报此仇,我杨坚枉为男儿!”
听到独孤伽罗的名字,杨忠、杨整已瞬间明白,杨坚是在为独孤伽罗抵罪。
杨忠顿时陷入沉默,只是沉痛地看着杨坚。
想不到,这个儿子对独孤伽罗用情已经如此之深,舍身相救倒罢了,此刻为了保护她,竟然不惜替她一死。
杨整却大叫:“大哥,你不能承认!行刺的人不是你,你不能承认!”
杨坚咬牙,低声道:“二郎,我对伽罗之情,你又不是不知,行刺的人是我!我要为她报仇!”
杨整大急,脱口而出:“大哥,你替伽罗姐姐顶罪,她知道之后,岂不是更加痛苦!”
杨忠、杨坚大惊,齐声喝道:“二郎!”
只是杨整的话已出口,哪里还来得及阻止?宇文护冷笑一声,淡淡道:“独孤伽罗果然没死!”
杨整一句话说错,心中又痛又悔,歉疚地叫道:“大哥!”
杨坚心中抽痛,闭眼不理。
宇文护连连点头,赞道:“好!好啊!杨公子果然有情有义,只是不知道,独孤伽罗知道你为他顶罪,会不会来救你!”说完,哈哈大笑,转身大步而去。
杨坚大惊,大声叫道:“宇文护,你要干什么?你回来!你快回来!”
只是宇文护哪里理他,大笑着一路向外,连同宇文会、赵越等人,片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杨坚不知宇文护又要耍什么毒辣手段,暗暗心惊,看看杨忠,又看看杨整,心中担忧独孤伽罗,却已无计可施。
随国公府大公子杨坚为报私仇行刺大冢宰宇文护,被宇文护判为斩刑,第二日执行!
随着告示的贴出,此消息很快传遍长安城大街小巷。
杨瓒、杨爽见杨忠父子未回,正焦急,惊闻消息,杨爽吓得大哭,杨瓒一时无计可施,只能进宫求天王相救。宫中偶遇顺阳公主宇文珠,宇文珠听明来意,一同向天王相求。
天王深知如此下去,朝中忠良必然被宇文护一一铲除,思之再三后,以退为进,捧传国玉玺前往大冢宰府为杨坚求情。
奈何宇文护志在独孤伽罗,痛斥之后,命人送他回宫。
见天王救杨坚不成,杨瓒只好出宫,再找大将军高宾、蜀国公尉迟迥等人商议。高宾、尉迟迥二人对杨坚行刺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杨瓒无法,只好说出独孤伽罗未死的消息。
此时宇文邕、高颎也闻讯赶来。听到杨瓒的话,宇文邕点头叹道:“当初以为伽罗身亡,我曾偷入卫国公府祭拜,正巧遇到她偷偷回府。当时竟没想到,她留在长安,是为了行刺宇文护!”说到这里,说不出地后悔。
早知如此,他该早一些劝她离开,而他当时只是纠缠于儿女私情,并没有想到此节。
高颎皱眉道:“听说杨坚是被当场抓获,证据确凿,他宁死不肯说出同党,所以宇文护才要杀他以儆效尤,难道,这个同党是伽罗?”
宇文邕也是不解皱眉,摇头道:“奇的是,宇文护抓了杨坚,后又关押随国公和杨整,却迟迟不动杨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尉迟迥猜测道:“或者,他并不想灭了杨家?若不然,他大可咬定随国公是主谋。如今只斩大郎一人,还将告示贴得满城都是,当真是奇怪得很!”
他的话一出口,高颎、宇文邕同时脸色大变,高颎失声道:“糟了,恐怕他的目标就是伽罗!”
宇文邕脸色更加难看,一言不发,拔腿就走。
高颎在后叫道:“阿邕,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伽罗,定要劝她离开!”宇文邕头也不回地回答,话说到最后,人已在府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