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最慢,可老安人高兴,谁也不敢挑明了说什么,只一个个的心里头纳罕。
大房是怎么了?平日里事事为先的。
宛娘跟在大老爷张延达身后进了门,不见大太太和昉姐儿沅哥儿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大老爷脸上都浮出不耐烦的时候,大太太才带着昉姐儿沅哥儿他们姗姗来迟。
老安人看出先门道来,替大太太解围道,“早知道昨儿个就早些放你回去了。难为你陪我打了半宿的叶子牌。”
说着老安人招手让她过来。
大太太感激地坐在老安人下首,低眉顺眼地听老安人说话。
宛娘站在大老爷身后,一脸不甘地看着大太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令曦不想多管他们的事。
人齐全了,由小辈们抛砖引玉,先献上寿礼。
晴姐儿年龄小。只能硬着头皮一马当先地上前,捧了一张字出来。她还写不了大字,备了份簪花小楷,献了上去。
一看也是用过心的,撒着金箔的纸上淡淡的金桂香,晴姐儿手上没劲儿,胜在字迹工整。
老安人让大家传看了一下,夸了夸晴姐儿用心,字迹工整。然后仔细地命人好好收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张令曦了,她站出来,先冲老安人撒了半天的娇,问道,“祖母猜一猜,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您?”
老安人是看见她就慈眉善目地笑了,等她问了话,老安人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这可得让我想一想了。是不是准备了绣品?”
张令曦顿时失望地点了点头,唉声叹气道,“还以为祖母要好一阵猜呢。”
明姐儿站出来打趣道,“祖母您是不知道,刚才曦妹妹让您猜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捏了个面团给您呢。上一次跟着邱妈妈做雄鸡,曦妹妹硬是捏出个像子孙石的东西来。”
她略带夸张地笑,让老安人一下子心情大好起来。看着曦姐儿道,“咱们曦姐儿还出过这样的糗?”
张令曦脸红到了耳朵根,小心地取出个帕子来,道,“先前给您绣的那个竹叶的手帕,实在有些难看。跟昉姐姐学了这么久,我就明白了过来。那竹子画工不好,没画出竹子的精髓出来,没有竹意,绣出来也就难看。所以今天我绣了字的来,希望祖母可以喜欢。”
老安人打开帕子,只见左上角绣着:
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
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
字龙飞凤舞,绣起来还不知多费眼睛,张令曦竟然将字绣的不差分毫。
老安人赶紧让张令曦坐到她身边,搂着她问,“我的乖妮儿,让祖母看看眼睛红不红,绣的累不累?”说完又要看她的手,生怕她绣的时候扎破了手。
张令曦全都让她看了一遍,老安人才安心。
张令曦解释道,“这字,是临的大伯父的帖,我向昉姐姐借来的,大伯父您不介意吧?”
张延达高兴地摸了摸胡子,道,“不介意,曦姐儿若是喜欢,伯父再写一本给你。”
张令曦笑着道,“那我就得寸进尺地再向伯父讨一本帖子了。”
晴姐儿撇了嘴。
谁不知老太爷最喜欢梅花,张令曦绣了咏梅的诗不说,还是用的大伯父的字,一下子就讨好了两个人。老安人那里,自然不用说,张令曦就是什么都不绣,只送个帕子给她她心里头也是美得。
有了张令曦珠玉在前,其他的姊妹送的寿礼,就有些稀松平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