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张飞,打李逵,揪骡子鸡巴,踢地雷
车子飞驰在路上,市区越来越近。自从游戏室开业以来,我过上了打流之后最为宁静安详的一段日子。这些日子里面,每天除了守着店子做生意之外,就是回家吃饭、睡觉。最多的娱乐也就是和朋友们一起喝喝酒、打打牌,间或联系下费强福这些需要刻意巴结的人。
日子一长,游戏室开业之初的成就感越来越淡。我的心底也就越来越感到焦虑烦躁。
我经常会想起与王丽分手之后所受到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诋毁和侮辱;也经常会想起那晚砍闯波儿的血腥与疼痛;跪在悟空面前,双腿浸入江水的那种冰寒更是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不得安宁。
有些时候,我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这些痛苦是早就已经过去了,还是一直都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我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从这样的状态当中走出来,我才能光明正大、意气飞扬、正正常常地活得像正常人。
平白无故,我总是会心惊肉跳,觉得有什么祸事将要发生。日子越是舒坦,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直到遇见游场长与谢春枝的这件事。
且不说,当我明白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巨大利润,能够使我的生活掀开新篇章的那一刻,心底下莫大的喜悦与兴奋,光说做这件事情的过程。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却又每一刻都要活在洪武、唐五甚至公安等等一系列巨大的压力下,专心致志将问题一个个顺利摆平的美好感觉,就足以让我短暂却彻底地忘掉心中的痛苦。
尤其在两个小时以前,当我从谢春枝的口里知道洪武也正带人守着那批木材,从而意识到今晚也许会出现流血局面的时候,那种高度紧张导致的高度专注与思考,更是让我的生命攀上了最为美妙的高峰。
在这美妙的一刻,在车开往市区的途中,车厢内,众人的谈话声似乎近在耳前,却又好像是远在天边。
所有的外界景象都那样虚无缥缈、遥不可及,只有天上的万点繁星和自己心底的千般思绪,才让我真正有了种血肉交融的真实感觉。
我们的车子缓缓地行驶在被两旁仓库包夹的水泥道上,没有灯光,没有热火朝天的搬运工人,甚至连值班的人员都见不到一个。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建筑,屋角的杂草,墙壁上扭曲的光影,不知名的怪异响动,与时不时在车灯之下飞逝而过的野猫。
我仔细地辨认着仓库大门上方斑驳却依旧硕大的数字。
“一、二、七、九……”
当十一号仓库出现在眼前时,我要雷震子将车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卡车也纷纷停下,卡车明亮的大灯透过玻璃,将我们车厢里面照得一片惨白。
“三哥,还没到,是十七号。”
“嗯,我晓得。”
边说,我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在这条路的尽头,是几艘停泊在岸边的船只。廖军放木材的仓库是十七号,前方四五十米外,仅隔两栋楼的那一个应该就是。
在这么安静的夜晚,这么多车停在正门外,谁都能听见。
所以,我们不能太靠近。
我掏出荷包,走向了第一个司机:“哎,师傅。”
“怎么了?是不是到了啊?快点搞啊,我还要赶回去睡一个回笼觉的。”
看样子,方头大耳的司机不是很高兴。
我懒得搭话,登上车旁的踏脚板,直接把从荷包掏出的五十元钱递了过去:“来,师傅,帮个忙。你看啊,这里是十一号,那边过去两栋,就是十七号,我现在先过去。麻烦你通知下其他人,把大灯关掉,车子莫熄火,就在这里等一下,我搞完事了,叫你们,你们马上过来搬。”
“哦,好好好好,太客气哒。你慢点忙,不碍事,我去跟他们说,我去说。”
看着那个司机走出驾驶室,小跑向后方,我走回了自己的中巴车上:“牯牛,把后头的包拿出来。”
牯牛闻言,转过身去,吃力地趴在椅背上,将提包从后头递给了我。
包正是几个小时前给谢春枝看的那个包。
我打开拉链,犹豫了一下之后,将斧头递给了牯牛,三把杀猪刀,我和癫子一人一把。打开保险,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我把那把猎枪给了缺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