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木屋,谢羡妤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茶杯,静静地看着周嬷嬷忙乎。
“这是庄子里最好的茶叶,小姐您别嫌弃。”
“来福的病真的都好了吗?”
从答应告诉谢羡妤全部真相开始,周嬷嬷就坐立难安,不断给自己找事做。
温热的茶水从喉咙进去,谢羡妤轻声开口:“来福的身子再吃几天药就能痊愈,至于这茶,小的时候,府里连这样的茶我都喝不上,又哪里来的嫌弃。”
提起从前,周嬷嬷的神情霎时苍白。
“噗通。”
周嬷嬷忽然跪在地上,沧桑疲倦的脸上流满了眼泪。
她抓着谢羡妤的脚踝,哑声道:“二小姐拿安心和来福的命逼奴婢,奴婢一时入了魔,给小姐下毒!但是奴婢没有全部下进去,那只是微量啊!奴婢也没想到小姐您真的把粥吃了,明明奴婢只是放在门口。。。。。。小姐您想杀就杀,老奴错了,老奴绝无二话!”
前世,谢羡妤嫁给陆楚岩后的一日,周嬷嬷也曾这样跪在她的面前,但话里却是让她接受命运。
她那时说,这是老天对她最好的安排!
说这一切,是她偷来的!
为什么是偷来的?
她一直以为周嬷嬷说的是她偷了谢知莺的王妃身份,如今再想来,恐怕说的是她的身世!
“下毒一事,我并未怪你。”
谢羡妤语气平静。周嬷嬷虽然下了毒,但只是将粥放在门口,不曾亲手递给她。
若她没吃,那毒也害不到她头上!
淡漠的眸子清冷的望着地上跪着的周嬷嬷,语气陡然凌厉,“我娘的手札,是不是在你那?”
“什么,手札?”
周嬷嬷目光飘忽,谢羡妤不容她躲闪,开口道:“记载着我身世的手札,何涟依的亲笔信。”
“夫,夫人!”
周嬷嬷呼吸顿时急促,双手发抖,颤声道:“老奴不明白小姐在说什么,老奴从未见过夫人,哪里有夫人的手札?”
周嬷嬷停顿了一下,骤然抬头,急切的问道:“小姐是谢府的嫡长女,难道有人质疑您的身份不成?”
风声阵阵,青丝缭乱,谢羡妤绝艳的面容露出淡淡的邪气,她没有回答周嬷嬷的话,幽声道:“奶娘离开府里太早,不知夜里发生的事。”
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谢羡妤吐出的话差点让周嬷嬷昏厥。
“我与父亲进行了一场,滴血验亲!”
“什,什么?!”
周嬷嬷顿时急了,竟是不顾尊卑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晃了好几下,大声道:“不能啊!您不能和老爷滴血验亲!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偏偏。。。。。。”
“老奴不该走!老奴应该留在您身边,至少看着您平安出嫁!江姨娘。。。。。。定是江姨娘设计!”
周嬷嬷不断地埋怨自己,抬起手,竟是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
“所以您出来,不是找奴婢寻仇,您是被赶出来。。。。。。以后小姐您就跟着奴婢吧,起码在周家庄,奴婢能护着您活下去。。。。。。不。。。。。来不及了!老奴。。。。。。”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周嬷嬷懊悔的瘫在地上,喃喃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谢羡妤望着周嬷嬷濒临崩溃的模样,呼吸沉了下去。
“嬷嬷不问问滴血验亲的结果吗?你为何如此肯定,我一定会被父亲赶出来?”
从座位上起身,谢羡妤逼近周嬷嬷,黑影彻底将她笼罩,“是不是因为,嬷嬷您知道,滴血验亲的结果一定失败!”
蹲下身,谢羡妤和周嬷嬷平视,眸光深邃的厉害,“你知道,我不是父亲的女儿,是不是!”
“轰隆隆!”
“噼里啪啦!”
窗外霎时电闪雷鸣,周嬷嬷恍惚的抬头,强光打在谢羡妤的脸上,吓的周嬷嬷拼命向后躲。
捂着自己的脑袋,周嬷嬷哽咽道:“小姐您何必逼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