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侧妃给侄女大致说了府中经营的情况后,就有贴身丫鬟来报:“黄桃昨儿近身伺候二郎,衣冠不整,被二郎遣退了。”
黄桃是周恒的贴身丫鬟。这近身伺候还衣冠不整的,不就是想要做府中的如夫人么。可惜周恒成年后,孙侧妃就给安排了通房,只是周恒一直拒绝,不肯让人伺候。
孙侧妃当着侄女的面,也不遮掩,直接冷道:“这么喜欢勾引人,那就好好给她安排个地方。来人,把黄桃卖进妓院去。现在出宫挑雏妓的平云姑姑不是来冀州了么,把黄桃在的妓院给平云姑姑报过去,我也不求她感激我,安排人和她说说。若是她有些机缘,说不定还能进宫伺候皇帝,这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福气。伺候好了,日后说不得有一番造化,还能当娘娘来着。”
旁边的下人听了,心里都嘀咕起来。这进皇宫是好事,但是进那天香院可是九死一生。老早就听人说,很多雏妓都是竖的进去,横的出来。天香院在后宫开了两年了,也不见有谁熬成了娘娘。或许,黄桃应该期许自己不被平云姑姑挑进皇宫,好歹在妓院,某天还能被嫖客赎身,有些自由。
可惜有些平民百姓还抱着侥幸,把多余的女儿卖进妓院,想着有一日能一步登天。倒是惹得周朝的妓院越开越多,皮肉生意愈加风生水起。
孙尚香先是气愤这个黄桃不知羞耻,后是又想周恒表哥是为了宋莹守身如玉,心里更是酸涩难辨。待听了姑母孙侧妃对黄桃的安排,心中不禁痴痴想着。
要是能把勾引周恒表哥的宋莹,送进天香院就好了。等她失去清白、生死不明,周恒表哥就不会再想着她了吧。
蒲如羡在鲁王府折腾了一天,精神还是很好。她就和往常一样,去外院找狼畜,顺便给他喂点灵水。
狼畜腿伤早就好了。阿耶蒲问亭就找人教狼畜走路。
这人是荣府送过来的,人称庞叔。
庞叔曾经在边境的荣家军当过兵,驯过马,只是在战场上受了伤,腿瘸了。后来不干这杀人的活计,凭着养马养出来的经验,进了荣府,做起了马夫。
狼畜之前差点被荣傻子安排和母狗成亲,荣家知道蒲家在医治狼畜,本着补偿的心思,就送了庞叔过来。庞叔力大无穷不说,最重要的也了解野兽的习性。就算狼畜野性难服,在庞叔手底下,还是乖顺的。
庞叔一来,蒲如羡就经常来这边看热闹。因为庞叔教狼畜走路的法子挺有意思的。
狼畜见到蒲如羡,一下子就忘记要走的姿势,重心向前,四肢腾空跃起,要往她这边扑过来。庞叔就在狼畜身边,看他又要旧态复发,直接大手一握,把狼畜提起来。
庞叔虽然是个瘸子,却高大壮实。十岁出头的狼畜也就到他胸口的地方,庞叔这么一提,狼畜就腾空挂在庞叔的粗壮的大手上。
狼畜如头野兽被猎人揪住了脆弱的脖子,想回头张嘴咬死对方,却发现无法实现,只能垂着头懊恼憋气、四肢乱窜。
庞叔单手提着不乖的狼畜来回摇晃了几下,面上轻松,提着狼畜仿佛似拿着轻薄的衣袍一般。
纤云、弄巧眼睛张得大大的,发出了惊呼声。庞叔就这么揪着狼畜,看向蒲如羡。
他人长得真不凶,就是身上有种精悍的气息,筋骨如铁,让人有些发怵。蒲如羡被他看得浑身激灵,一脸乖乖地回看回去:“庞叔,我今天回来得早,就过来看看狼畜。狼畜现在走路怎么样了?”
庞叔对蒲如羡大口一笑,“三娘不如亲眼瞧瞧?”说完他就转身真把狼畜当成衣袍一样,挂在了特制的晾衣木架上。
狼畜双手张开成“一”字,如献祭一样,被庞叔用绳子和身后的晾衣木架绑在了一起,双腿悬空。
晾衣木架旁边有个木质的滑桶。庞叔把滑桶踢过来,滑桶正好滚到狼畜双腿下。狼畜吃不住下坠的压力,双腿本能地踩在滑桶上。滑桶被木匠改造过,只要狼畜一踩上去,滑桶就会滑动,狼畜不得不双腿频繁交替,开始和人一样,直起腰、走起路来。
虽然狼畜一脸悲愤,但这场面很是滑稽。蒲如羡心里暗乐,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