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拿起一瓶药剂走了进去,瓶中试剂的金色线条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朝着一个地方汇聚起来,形成一团金色的线团,安静的漂浮在水中。
凯尔希走进监护室,先是瞥了眼看着她的碎音,思考片刻后将手中的药剂递给她。
“这是营养液,在主舰内调制的。”
碎音接过那管奇异的药剂,看着其内潜伏着的金色线团时眉头微微挑起,有些不确信的看向凯尔希:
“里面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些线都在里面……我印象里的药剂可不是这样的。”
凯尔希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留下一句:
“你让她喝了就好,过会儿再给她注射一针抑制剂就把她送回房间,再让她吃点东西。
至于你,也要接受身体检查,场面漂泊在外的萨卡兹身体上的源石感染程度我就没见过一个良好的。
更别提你说过自己的感染位置,不妥善治疗的话很可能会失聪变成哑巴。”
碎音耸耸肩,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句话她不会在医生面前说,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和对医生的不尊重。
但她跟着千夫长十七年有余了,这病灶据他说是捡到自己的时候就有的,所以她也不是太担心自己的情况。
“是。”
凯尔希遇见过好说话的萨卡兹,但是没遇见过这么好说话的萨卡兹佣兵。
她有些古怪的看着极为平静,甚至可以说温和的不像萨卡兹的碎音,你真的确定你是萨卡兹?不是哪位贵族家的小姐流落在外了?
碎音察觉到凯尔希的视线,有些不解的询问:
“凯尔希医生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我……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举动?还是我的风衣沾染上什么血迹污渍了?”
凯尔希摇摇头:
“不,我只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萨卡兹少女,跟着咒怨师的队伍竟然还能把你培养成这种性子,我可不认为这是千夫长的功劳。”
碎音哑然,她慢慢摇摇头:
“我只是跟着他们遇见了太多的事,同伴的死,和他们折磨敌人的方式,这些我都会,我也用过自己的源石技艺研究出一套逼供的方式。
尖锐的声波刺入耳朵会造成一段短时间的失聪,若是能控制这声波的频率…
那种感觉就像把一把蜈蚣扔进耳蜗,感受着它们的千足慢慢蠕动,慢慢啃食耳膜以后,啃食头骨…钻入大脑。”
碎音察觉到卡娅看向自己时垂下眸子,看到后者茫然的脸时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
“我不享受这种过程,但我同样讨厌嘴硬的人。
我曾经见到过一位同我一般年纪的女孩儿,她保管着一份我们需要的重要文件。
千夫长先生一开始是不愿意让我去的。”
碎音轻轻握紧自己的另一只手,看着茫然的卡娅,她脸上的轻笑显得有些破碎。
“但我那时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像一个愣头青一样。
因为侦查敌营和窃听他们的对话并不能给我带来新鲜的感觉了,我曾经也是个癫癫的小疯子。
那时,我面对着同我一般大的孩子,我问她为何这般年纪的小孩儿还要做这种逞强的事。
她看了看我,向我吐了一口口水,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我也不过是魔族佬而已。
我被她的话和行为激怒,而在我折磨她的时候,她仍旧在笑,似是根本不怕我的法术。
她说我的手段过于羸弱,明明有这般强大的法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