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中一听,赶紧叫人把林嫂子给放了,跟在徐渭屁股后面往庆和堂去了。
庆和堂门口,众人正议论纷纷呢,忽见前头一大群人簇拥着两位老者过来了。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那老者正是自称钦差大人的,另一个,正是那老大夫。
再看,黄县令跟在老者身后,像个二十四孝儿子似的。众人更是好奇了。
“你们就是中毒的人?”黄德中一副严肃的口吻问道。
那几个人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齐刷刷的看向保济堂大夫身边那人。
那人眼睛溜溜一转,知道这事儿有变故,也不管了,撒丫子就想跑。老大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
黄德中一看,这人不就是裕和茶楼李管事下边跑堂的么。他心中气闷,果然是张家起的幺蛾子,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
“大人,小人为病患诊治,所中之毒乃是弥毒。而这位保济堂的大夫却口口声声说是中了香毒。”苏陵上前说道。
“大人明察,老夫行医多年,保济堂也是有名望的医馆,这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误诊害人啊!”
“哼,亏得你行医多年,连老夫的徒弟都不如,真是医者的耻辱。”孙大夫实在是看不惯这老大夫的做派。
“你这老儿莫要胡说,老夫师从当朝太医院院首大人孙行敏,岂容你这等乡野村夫污蔑。孙太医的名头你们没听说过?哼,想当初,老师告老还乡,皇帝念老师医术高明,愣是将院首之位空下,只等着孙太医回归呢!”
陆知暖一听,噗嗤笑了。“孙行敏知道他有你这号徒弟么?”
徐渭秦沅笙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倒是笑的黄德中一头雾水,连冯则嘉也有几分不懂了。
老大夫指着陆知暖怒骂。“无知小儿!”
“哈哈哈。”孙大夫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半响,方才悠悠开口道:“鄙姓孙,孙行敏。”
空气有片刻的宁静,随即一片哗然。
黄德中只觉得这一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了。
这张家到底是给自己惹了什么人啊!
众人原本不信,可见县令大人那像是吞了苍蝇的表情之后,也都信了。
尤其陈氏,她是信了老大夫的话方才以为没事儿,若不是那小大夫,她家男人怕是已经不行了。
陈氏立马站了出来,指着老大夫骂道:“都是这个老匹夫,他跟张家勾结,给了我们银钱,叫我们吃下一碗茶水,谎称是吃了庆和堂的芋圆中毒,叫我们来闹事。”
“都是我见钱眼开,险些害了自己男人啊,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围观众人看戏看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这都是唱的哪一出啊。清水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些个大人物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黄德中还能说什么呢。一个当朝大学士,并太子太傅,一个太医,都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纵然他背后靠山再强硬,也硬不过皇帝啊!
挥挥手,着人将那裕和茶楼的相关人等拿下。秦沅笙使了个眼色,庆和堂的打手们押着几个人过来,正是那白日里混在戏楼滋事的人。
黄德中脑袋嗡嗡的响,向众人澄清了庆和堂的清白,又下令将保济堂封了,这才带着人灰溜溜回县衙去了。
苏陵认真的替那中毒的人诊脉开方子,倒叫他们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们也是收了张家的钱,来闹事的。
“小大夫,我豆腐陈氏今日承了你的情,你放心,虽然我们无权无势,可若日后有人胆敢欺负你,老娘第一个跟他拼命!”
苏陵耳朵红了红,说道:“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嫂子不必如此。”
“总之这情分,咱们记下了。”又回头对那几个人说。“日后,打死也不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就是就是,再干这事儿,怕是有了钱也没命花。”
陆知暖欣慰的看着苏陵,医者仁心。假以时日,苏陵的造化必不逊于孙太医。
苏婉也没想到,她这弟弟拜的竟是当朝太医院院首。她激动的差点儿要原地转圈圈了。
没想到,今日这两位老者,竟是大有来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