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买胭脂的客人也纷纷过来看热闹。刚才只顾挑选胭脂,还真没注意这里面的事儿。
“呦,这可是想容阁今年的新品啊。刚刚从京城那边流行过来的,说是限量呢。啧啧啧,就这么碎了,还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这小娘子可是摊上事儿咯。”
陆知暖冷笑,这是赤裸裸的碰瓷儿。
看了眼赵怀远,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整以暇的看戏,眼中的兴致更甚,陆知暖心思微转,隐约明白了什么。
人群中也有人微微摇了摇头,心道,不知又是哪家可怜的小娘子,被赵大少爷盯上了。
赵大少爷偏爱已婚妇人,在清水镇,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说红儿姑娘,我们母子连你的衣裳都没碰到,哪里又能撞的到你呢?”
“小娘子,咱们可都看见了,就是你撞的红儿姑娘。”想容阁里的丫鬟们异口同声,连客人里也有几个跟着附和。
呦,还有托呢。陆知暖斜睨了眼赵怀远。
“红儿姑娘,这胭脂小妇人先说了不要看,若摔了赔不起,红儿姑娘说,赵大少爷不差这一盒胭脂钱,即便摔了也不用赔,怎么,这会儿问我要交代,请问是要什么交代?”
“难道,堂堂想容阁少东家,要出尔反尔不成?”
众人一听,目光又落在赵怀远身上。
赵怀远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眯眼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眸光又亮了几分。“有趣儿。”
红儿一听,忙道:“那话是我说的,我们少东家可没答应,再说,这是你故意撞上来的,难道还要我家少东家吃亏不成。”
“哦,原来想容阁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代替东家发号施令了啊。”
陆知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红儿,余光瞥向通往三楼的楼梯上站着的几位妇人,勾了勾唇角。
“你这贱婢,我堂堂想容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出头做主了?”一声厉喝,吓的红儿一哆嗦,赶忙跪下。
“夫人,奴婢知错了。是这小娘子……”
“住口!”赵夫人一脸阴沉走了下来,越过红儿,看向陆知暖,说道:“小娘子,今日这事,是蔽店疏忽,给小娘子造成困扰,是我们的不是。来人,取一盒上好脂粉来,就当做给小娘子赔个不是,如何?”
赵夫人看似在赔礼,可言谈举止中,却始终带着几分高高在上,似乎根本不把什么人放在眼里,尤其是一个乡下小妇人。
陆知暖淡淡一笑,不卑不亢。
“夫人客气了,不过是误会罢了,这脂粉小妇人不敢受,也请夫人不必介怀。”
“这小娘子倒是省事。哎。若不是咱们在三楼看的清清楚楚,今日这事儿,小娘子还真是说不清楚了呢。”赵夫人身边一个夫人说道。
陆知暖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夫人,约么四十岁年纪,身着一件绛紫银纹绣百蝶度花的对襟上衣,下面是淡粉绣蔷薇花长裙,发丝一丝不苟的在脑后盘起云髻,斜插一根镂空穿枝菊花银钗。
妇人一脸肃容,目光清正,不怒自威。陆知暖对这夫人没由来的升起一抹好感来。
“冷夫人说的是啊,这明眼人都看着呢,难不成还任由这丫鬟胡乱攀咬?”另一位夫人说道。
冷夫人……陆知暖又抬头打量了一眼那妇人,愿来她就是兴荣绣坊的东家夫人啊。
赵怀远一听,原来是被几位夫人瞧见了,怪不得母亲如此严厉的训斥红儿,这是怕在几位夫人面前折了面子呢。要知道红儿最是机灵,母亲平日也挺喜欢她的。
赵怀远上前陪笑道:“是丫鬟不懂事,叫夫人们见笑了。”瞪了红儿一眼,怒道:“还不快给这位小娘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