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王昆先入为主的推测,皇后本能地相信了他的话,因此,当裴砚知带着小丫头走进大殿时,皇后几乎没仔细看,就认定了那就是穗和。
其他人虽不像皇后那么笃定,也都觉得这姑娘看起来很眼熟,只是皇帝在上头坐着,大家都不敢议论,只能在心里偷偷猜测她的身份。
裴砚知上前来,先给皇帝行了大礼,说自己辜负了皇帝的重托,虽然成功完成赈灾工作,却在回京途中遭遇土匪,不但弄丢了王昆,连赃款赃物也没保住,请皇帝治他失职之罪。
皇帝和文武百官皆大为震惊,是什么样的土匪,竟敢打劫有羽林卫护驾的朝廷二品大员,简直无法无天。
“查,给朕查,看看是哪个山头的土匪,立刻派兵去剿了他们!”皇帝拍着椅子,因着前些天染了风寒,一发怒就咳嗽不止。
皇后体贴地帮他拍背顺气,有意无意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良州邻近京城,向来安稳,没听说有什么土匪山贼,怎么刚巧就让裴大人遇到了呢?”
这话说的,在场好多人都犯起了嘀咕,意味深长地看向裴砚知。
裴砚知不慌不忙,镇定自若:“怎么,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臣贼喊捉贼,把十几车金银珠宝私吞了吗?”
他问得直白,毫不客气,皇后尴尬了一下,说:“裴大人想多了,本宫没有这意思,本宫只是觉得奇怪,因为良州确实没有发生过匪患。”
裴砚知看向皇帝,冷峻的脸上略显疲倦:“陛下也是这么想的吗?”
皇帝又咳了几声,才缓缓道:“裴爱卿的人品朕自然是信得过的,你永州赈灾功不可没,人都清瘦了许多,快起来说话吧!”
“多谢陛下。”裴砚知谢恩起身,整了
整衣袍,挺直腰背,“臣不怕辛苦,只怕辛苦一场却落不着好,反成了监守自盗的贼。”
他这话明显是对皇后不满,大家谁也不敢接这个茬。
唯有陆溪桥站起来,义愤填膺道:“可不是吗,当初大家都嫌永州难搞,谁都不愿意去,裴大人临危受命接下这个重任,九死一生才得已回京,还要被冤枉贼喊捉贼,我都替他觉得冤,陛下一定要查明真相,不可让忠臣寒心呀!”
皇后不禁冷了脸:“你喊什么喊,你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的,你身为大理寺少卿,说话都不讲证据的吗?”
陆溪桥毫不示弱:“娘娘怎知他不是冤枉的,难道娘娘就有证据了?”
皇后冷哼一声,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本宫虽然没有他监守自盗的证据,却知道他在别的事上犯了欺君之罪。”
陆溪桥愣了下,随即问:“什么事?”
文武百官也都静默下来,齐刷刷看向皇后。
皇后指着小丫头道:“裴爱卿自己说,这姑娘到底是谁?”
裴砚知面不改色:“臣说过了,这姑娘姓安,是臣路上随手救的,臣都没细问过她的家世,莫非皇后与她相识?”
“哈。”皇后笑了一声,面露嘲讽,“裴大人还真是嘴硬,你以为给她蒙一层面纱,本宫就认不出她是穗和吗?”
“穗和?”
“穗和!”
众人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全都惊得瞪大眼睛。
这个名字他们可是太熟悉了。
那姑娘先是和裴砚知叔侄二人纠缠不清,后来摇身一变又成了国公小姐,被皇帝赐婚给了宁王,可惜红颜薄命,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就不幸中毒身亡,
安国公府的老夫人为了她,整天守在宫门外,非要让皇帝给她一个公道。
可她都死了,埋都埋了,皇后怎么又说眼下这姑娘是她?
难不成她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