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暗中咬了咬牙,到底没再对他发火:“宋二公子何时去了永州,又何时与裴大人关系这么好了?”
“我妹妹下葬后我就去了。”宋绍阳大声说,“我好好的一个妹妹,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走了,陛下怕我父亲受影响,不让我们给父亲送信儿,至今也没给我们一个说法,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找裴大人,求他回来查清真相,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公道”二字更是拔高音量扯着嗓子往外喊,恨不得让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听见。
百姓们顿时议论纷纷:“原来安国公还不知道他女儿没了,虽说陛下怕他受影响不让通知他也情有可原,到底还是有违人伦,可怜,可怜。”
“孩子没了,当爹的还不知道,确实可怜,安国公虽然干了很多坏事,关键时候还得靠他保卫边疆……”
萧慎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冷冷地扫了宋绍阳一眼。
这人真是烦死了!
上蹿下跳,哪哪都有他。
偏偏现场这么多人,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萧慎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既然如此,就请宋二公子也随本王一起进宫面圣吧,有什么话,到时当着父皇和裴大人的面说清楚。”
“好,去就去!”宋绍阳说,“我也正想问陛下要个说法呢!”
萧慎气得脸色铁青,对裴砚知伸手作请:“裴大人,请吧!”
裴砚知平时也烦宋绍阳,这会子见他把宁王气成这样,又忍不住想笑,绷着脸对
雀儿道:“扶安姑娘上车。”
“是。”雀儿答应一声,扶住小丫头的手臂道,“姑娘,走吧!”
小丫头不敢反抗,像个人偶似地跟她回到了马车上。
队伍重新出发,城门口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没有热闹可看,百姓们各自散开,没有人注意到,一辆破旧的马车正随着人流缓缓移动。
马车里,裴景修放下微微挑起的车帘,回头看向车厢里睡意昏沉的穗和。
虽然穗和这回表现得很听话,可他被她骗了很多次,不敢再轻易相信她,于是就在她的水里加了些蒙汗药,让她睡了一路。
一开始,他还提心吊胆,担心小叔会找到他们,后来他才渐渐发觉,小叔好像根本没打算找他们,反倒是把那个小丫头带在身边,一路带回了京城。
他搞不懂小叔要干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小叔是想将计就计,让大家都知道他得了一个长相酷似穗和的姑娘,这样以来,就算以后他和真正的穗和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怀疑。
毕竟不是谁都能随时见到穗和,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看到穗和脚上的胎记,真真假假,没人分得那么清楚,也没有人会一直关注这些。
在他想到要用小丫头替换下穗和的时候,他是很得意的,感觉自己能想到这个主意,简直是个天才。
可当他弄明白小叔的意图后,他又觉得,小叔才是天才,而他自己,好像又在无意间帮了小叔一把。
或者说,小叔就是有这种扭转乾坤的本事,不管什么样的意外,什么样的绝境,都能见招拆招,反败为胜。
可是,小叔怎么就笃定还能再把穗和从他手里抢回去呢?
不,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小叔得逞的。
穗和只能是他的,如果他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