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逝的母亲,穗和不禁又红了眼圈:“后来我常想,母亲早逝,会不会就是那个愿灵验了,是我害死了母亲。”
“不是这样的,老师说过师母是病故,你不要为此自责。”裴砚知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穗和问他:“大人想说什么?”
裴砚知迟疑了一下:“我在想,有没有可能那个发高烧的孩子并不是你,而是那个孩子不治身亡,老师怕师母伤心,才抱养了你?”
穗和愣住,想到这种可能,心里很不是滋味。
裴砚知忙哄她:“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不管怎样,老师和沈大公子都很疼爱你。”
“嗯。”穗和红着眼睛点点头,“无论是否亲生,无论真相如何,父亲和兄长都是我最亲的人。”
“那我呢?”裴砚知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难道我只能排第三?”
“哎,你这人……”穗和无奈地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裴砚知低笑,顺势将她的手捂在心口:“说起你兄长,我前段时间才让人去看过他。”
“真的吗?”穗和激动不已,眼睛都亮起来,期待又伤感地问,“兄长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那小侄儿还好吗?”
“你兄长学问好,在当地私塾教小孩子读书,条件是苦了点,但人都健健康康的,你小侄儿长大了不少,也在私塾里上课。”
裴砚知握着她的手娓娓道来,“别担心,我有托人暗中照拂,不会有事的,等过段时间,我让人给你兄长捎个口信,就说已经找到你了,让他放心,但书信是不能送的,被人发现会有大麻烦。”
穗和听着他的轻声细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即便是大人都不敢轻易给兄长写信,可裴景修却骗她说可以用安国公府的飞鸽传书。
还好她发现那字迹是伪造的,不然还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三年多了,穗和终于得到了关于兄长侄子确切的消息,欣慰的同时,对裴砚知的感激和敬佩之情也更加强烈。
她朦胧的泪眼看着面前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稳如山岳的男人,越发觉得这样重情重义,值得托付的男人真是世间少有。
而她最大的幸运,大约就是在这千疮百孔的生命中遇到了这个人。
“大人,之前是我错了,如果我没有听裴景修的话防着你,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个受害者。”裴砚知揽着她轻轻拍抚,“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让你通过这一番波折见识到人性的险恶,从而懂什么是真爱,否则,你可能还是更喜欢景修那样的多情公子,而不是我这样又老又无趣的。”
穗和有点想笑,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不是这一番波折,可能自己并不会对当年荷花池边的年轻人产生感情,就算父亲把他说得再好,自己也没有切身体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到他可贵之处。
他一点都不老,而且也很有趣。
她喜欢这样的男人。
她想了想,问他:“大人当年在荷花池边,有没有对念安小姐动心?”
裴砚知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可能当年更多的是惊鸿一瞥的惊艳吧,后来天各一方,苦寻不见,就成了一种遗憾和执念。”
他又笑着捏了捏她嫩滑的小脸:“好了,你不要总吃念安小姐的醋了,我更喜欢的是穗和姑娘。”
穗和也抿嘴笑,心里甜甜的,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也是,我更喜欢现在的裴大人。”
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裴砚知心头一阵悸动,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