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日,老爷每日归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多次露宿在外,当时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公务忙不忙只要差人去打听,心里多半就有数了,夫人曾为此也闹过。”
“后来夫人有孕,她身子比旁人孱弱,应当是早些年吃过苦留下的病根,头三月养胎最要紧,所以夫人那三个月一直没出门。男人都是风流种,夫人见他不听劝,不愿意和外头断了,大抵死了心,一心扑在少爷和你身上,外头的事,也就没再管了。”
甚至让孙姨娘料理府中的事。
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孙姨娘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后来,夫人也不知怎么了。眼瞅着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了,突然冲去艳月斋。”
艳月斋就是慕政安顿卢艳的宅子。
“我当时正要出门,瞧着不对就追了上去。”
可到底晚了一步。
前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
“我赶到时,夫人已经倒在老爷怀里,身下流了不少血。”
她是个妾,哪有她插手的份,在艳月斋,打扮的妖妖艳艳的卢艳才是女主人。
慕梓寒指甲长长嵌入肉里,却浑然不知疼。
“不对。”
“我难道不是娘在慕家生的?”
孙姨娘说起这事,也实在惭愧,她跪在地上:“是在艳月斋。”
“大夫和稳婆都是卢艳请的。”
“花了足足四个时辰,从白天等到天黑,就听见临时劈出来的产房里面,大夫和稳婆句句说着凶险,夫人的痛呼越来越弱。”
“生下您后,夫人就出现了血崩之状。”
“那时淮南侯爵府给淮世子召伴读,京城的官员一个个上赶着将家里年龄合适的送去侯爵府了,咱们少爷也在名额里头。”
“少年当时也还年幼,等他回来,我们也全部回了府,夫人被安顿在自己屋里,意识已经模糊。少爷进去后不过一炷香,里面就传来了哭声。”
柳氏没了。
所有人都知道柳氏是被气的早产的,就连孙姨娘也那么认为的。
当时死的是慕家夫人,慕政下令,所有人都不敢提这件事。她也选择了明哲保身。
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说完后,看慕梓寒的脸色越来越冷。不免讪讪问。
“这事,可要告知少爷?”
慕梓寒眼眸颤了颤。
“瞒着。”
慕衍经不住打击。
孙姨娘实在猜不透慕梓寒的心思:“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