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偌大,软轿是直接停在了寿康宫外。
于公公又高高起了声:“落!”
轿子四角方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冬梅立即上前扶着沈容下轿。
于公公笑着瞧两位主子入宫,踩着小碎步入殿通禀,他小心的站在五彩琉璃珠帘后,笑声道:“娘娘,安宁郡主与静县主到了。”
五彩琉璃珠帘后的齐太后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深红色的嘴唇,林嬷嬷立即伸出自己手掌,弓着身躯,齐太后方撑住林嬷嬷站起身。
珠帘两旁站着的宫女当即一人一面,打起了珠帘。
拥簇着齐太后从内殿走出,于公公低垂着脑袋,听见动静,立即身子往后退去。
林嬷嬷扶着齐太后坐到金丝楠木雕漆镶金罗汉榻上,大殿内,金碧辉煌,奢侈萎靡
黑漆彭牙四方桌上摆着个粉彩牡丹纹瓷瓶,琉璃宫灯位于东南西北四个边角。
这时,安宁郡主与沈容也入殿了。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两人跪着行了大礼,沈容的双手抵在额头,等高位上的齐太后喊了句:“起来罢。”
她才缓缓站起身子,抬眼瞧了齐太后一眼。
满头的金银首饰将齐太后那张满面胭脂渐渐松弛的脸面,衬得愈加暗沉。
吊起的眉尾给齐太后更添了几分铁面凌厉。
齐太后动了动唇角,声音不冷不淡,带着几分质疑,:“安宁,怎么昨儿你将静县主拦下了?还顶着哀家的旨意。”
沈容赫然皱了眉头,原来昨日是安宁郡主自作主张,骗过了于公公,难怪,齐太后怎么会答应让她在英亲王府待着。
“安宁今日就是来与太后娘娘请罪的,昨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都怪安宁与静县主分别太久,我娘又时常念叨着静县主这个儿媳妇,安宁知道太后娘娘以徳为名,会谅解安宁的冲动,这才善作主张,恳请娘娘责罚。”说着安宁郡主就跪在了地上。
齐太后哼笑了一声:“你又是说哀家会谅解你,又是让哀家责罚你,你这张嘴儿,就是讨打。罢了,哀家念你与静县主姐妹情深。就绕你这一回!”
“多谢太后娘娘。”安宁郡主又行了跪拜礼,才起身。
齐太后这罢将目光落在了沈容的身上,好似早便忘了当日在寿康宫发生的事情,笑得和蔼可亲。冲着沈容招手:“静县主,来,到哀家这里来,让哀家好好瞧瞧,这几个月。可是胖了瘦了。”
沈容脚下的步子轻缓,一步分了好几步的走,缓缓的走上前,低垂着眼眸。
齐太后似乎还是不满足,伸出了圆润白皙的手指,瞧着沈容,“过来。”
沈容犹豫了半晌,才将自己的手掌搭上去,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搭上齐太后手掌的那一刻。她万分紧张,原本通透白皙的面容,此时更加白皙,少了几分血色。
就连站在下面的安宁郡主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安宁郡主生得这么大,也就小时候,被齐太后召上前去,她还没有傻到认为这是齐太后对沈容的恩宠。
齐太后仔细的端详着沈容,瞧了片刻,缓缓摇头,发髻上的金步摇与发钗珠花相触。发出叮咚作响:“瞧这小可怜,沈府是待你的,瘦了,不过不碍事。哀家既召你入宫,自不会亏了你,你就照从前,住在寿康宫,保准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沈容眼眸微停:“多谢太后娘娘厚爱。”
齐太后笑着,于公公又轻手轻脚的入了殿内。通禀道:“娘娘,宋小姐到了。”
齐太后旋即笑得明朗,比应付沈容时的笑容开朗的多,道:“这丫头,今日倒是来的早,让她进来罢。”
殿内一时安静,宋依雪踏进殿内,脚下蹬蹬的声响听得格外清晰,她笑盈盈,毫不拘谨的给齐太后行了礼。
等起身时方看见了齐太后手中还拉着一个女子,不由皱起了眉头,还有哪个府上的小姐,比她还得齐太后的喜欢,竟然能上了齐太后的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