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委屈的咬了咬下唇,还想解释什么,就被冬梅一把拽了下去,低声说:“姑娘见他自然有姑娘的道理,你急什么,再说他是谢二公子的人,还能害姑娘不成。”
“啥?谢二公子的人?”如意奇怪道,揪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季扬怎么就与谢二公子扯上了关系。
静谧的屋内,季扬深褐色的眼眸带着探究的意味盯着沈容看了半晌。
奇怪间,沈容已经开口:“你的身手我是见过的,把你留在沈府,我都替你委屈,季扬,我不知道你的理想抱负,也不知以你的身手,却甘愿留在白马城混吃等死,是什么缘由,但现在你既然离了白马城,想必已经想的很清楚。我的意思是,将你引荐给谢钰。”
季扬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深褐色的眼眸仿佛一个死潭,深陷却不见底,根本琢磨不透他在琢磨什么,他嗓音粗哑:“谢钰?”
沈容颔首:“他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你跟着他,前途不凡。”
“我听说过他……”季扬目光空幽,话语顿了几秒:“姑娘,你是要赶我走?”
沈容摇头:“我只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前程。”
“我对前程没什么兴趣,守着沈府也挺好。”季扬言语淡淡,眼眸透着认真。
他若是看重明望,也不会沦落至此。
沈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季扬了,他既然只想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又怎么学武,身手不凡。
这个季扬,她当真有些看不透。
而上一世,他确实是威名赫赫,战功累累。
她看着他停了一会,只好开门见山:“听说外头正在招兵,西北战况虽多,但我相信你。你若去西北,日后必定威名远扬。你习得一身武艺,为得又是什么?”
季扬眸子淡了些,沈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
若他真没有这个想法,那她也要将他留在沈府,以免被别人得以重用。成了祸害。
偏偏季扬迟迟不语,她只好道:“此事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勉强你。”
季扬起身,高大的身姿挡住了尽数光亮,复杂的看了沈容一眼,抱拳离开了。
“…姑娘……姑娘……”季扬才离开,如意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屋,“那不是白马城中的乞丐……姑娘,他怎么会在沈府,若不是她。姑娘当日也不会受伤……”
想到沈容的伤势,她不由又气愤起来。
“如意,伤我的不是他。”她俨然失笑。
“可……”
沈容望着如意,“还记不记得你当初问我,我为什么救他?”
如意当然不会忘记,她当时还为这件事苦恼了几日,不明白自家姑娘到底是为什么多管闲事,她垂了眼眸,撇撇嘴角:“奴婢记得,姑娘说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她颔首:“如意。记住这句话,莫欺少年穷。”
如意点头如捣蒜:“…奴婢明白了。”
“姑娘……顾家小姐前来拜访。”桑枝忽然入屋垂首道。
顾月桐?沈容随即起身,准备前去相迎。
桑枝面色两难,泛着红白。她悻悻拦在沈容的身前:“顾小姐已经到了……”
话音还未落地,单薄的帘子忽然被打起,透着薄缕微光,顾月桐消瘦的身姿站立在门前,面色红润,多了几分娇喘。似是急着赶过来的。
沈容看了桑枝一眼,让她与如意先出去。
“月桐,先坐下来喝杯茶。”她倒了一杯莲花茶,推倒顾月桐身前。
她囫囵抿了两口,“阿容,你快劝劝我哥哥吧,他简直是疯了!”
一向温婉安静的顾月桐,神情夸张,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平滑的桌面上,言行激动,杯口荡出几朵水花零散的落在桌面上。
她看上去也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