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紧不慢的抬眼对上李氏神色焦急的眸子,看她如此心疼这个孩子,老夫人放下心来,遂点头,让李氏先回去。
李氏心急如焚的点了头,叮嘱一旁伺候的沈琳的涟漪:“一会儿伺候姑娘回上善院。”
便出了福华院。
而原本神态焦急,步伐匆匆的模样在出了福华院后,慢慢神闲下来,步子也渐渐放慢了。
紧随其后的涟水也慢下了脚步,轻声道:“夫人,小少爷这会儿约莫还睡着呢。”
李氏颔首,偏首瞪了涟水一眼,轻哼道:“什么小少爷?不过是一个贱人生下的贱种罢了,还真以为会登上枝头!简直是痴人说梦!”
涟水连忙垂下眼去:“是奴婢愚昧,奴婢愚昧。”
自从李氏从江杭回来后,情绪阴晴不定,就连贴身伺候的婢子们都不敢多言,生怕受了牵连。
李氏慢悠悠的回了上善院,一个三等仆妇忙屈膝行礼:“四夫人,他醒了,正哭着呢。”
“哇呜哇……”的大哭声随着这三等仆妇的话,一并传入了李氏的耳中,她不耐烦的摆摆手:“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了你们不会想法子!要你们何用!”
李氏甩手大步入了屋,反手用力合上了门,“嘭!”的一声动静,屋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坐在软榻上的沈弘似是知道李氏动怒了,竟然止住了哭声,瑟瑟缩在角落里瞪大了乌漆色的眼珠,泪水旺旺的看着李氏。
李氏冷哼一声,沿着软榻边坐好,轻看了小小的沈弘一眼:“小东西,怎么不哭了?”
沈弘只是泪水旺旺的看着李氏,李氏伸手抱他时,他心中有几分抵触,却不敢往后缩,是怕李氏动手打他。
他稚声稚气的开口:“我娘,我娘……”
李氏将沈弘圈在她的怀中,笑的花枝乱颤,“你怎么还没记住,我是你母亲,快叫母亲!”
“母……母亲……”沈弘声音糯糯。
李氏闻言立即笑了,这还是沈弘第一次喊她母亲,她不由抚着他的手掌也轻和起来:“嗯,母亲在这,乖乖,只要你乖,母亲是不会打你的,乖……”
涟水站在角落边,见李氏好容易对沈弘露出几分暖色,心下渐渐舒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她瞧着都不忍心。
真不知道四夫人是怎么能下得去手,四夫人也为人母,涟水想着不由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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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轻轻,两日前,安宁郡主就安然无恙的回了英亲王府,她与谢钰一同回府,英亲王妃一早就吩咐下去,将她们二人迎回府。
一处望着,免不得失望:“阿容没跟着回来?”
安宁郡主笑:“娘,沈伯母也想阿容,哪里舍得现在就让阿容过来,反正日后总是要住在一起的。”安宁郡主似笑非笑的瞧了谢钰一眼:“哥哥还没急,您急什么。”
谢钰神色微变,但仍是身姿挺拔的站在那,冷峻的面容上有几分动容,瞥了眼安宁郡主。
英亲王妃闻言轻打了安宁郡主的胳膊,随即也笑了。
谢钰才回府不久,韩绍兴就找上门来,左右打量了谢钰一番,打趣道:“你怎么舍得从江北回来了。”
谢钰斜靠在朱红色的柱背上,一身玄色宝相花刻丝锦袍,颀长的双腿交叠,更衬得他那一张脱俗的颜容冷峻,他偏着有棱有角的侧脸,如漆如墨的眸子聚起光来,轻薄的嘴唇微张,韩绍兴猜他嘴里没什么好话,连忙打断:“好了好了说正事,说正事!”
谢钰站正了姿态,示意韩绍兴有话快说。
韩邵兴道:“梁夫人领着梁玉莹下江北了,听探子来报,她们还在沈府住了几日,我是不知道你的意思,那梁玉莹与谢大哥早订了亲,你还让派人盯着梁府干嘛。”
谢钰双瞳收紧,韩绍兴既然未说,那沈容必定没有出事,他轻抿着薄唇:“看来我得即日启程回江北。”
“你将回来,伯母哪会让你这么快走。对了,匈奴来犯,谢鲲已经赶回了西北,战火一触即发,过几日就该到处招兵了,你要不趁着这个时候,安插几个小兵过去。”韩绍兴说这话时贼兮兮的看着谢钰,反正他也不喜欢那个目中无人的谢鲲。
谢钰微挑着眉头,声音如同波涛,一拍一拍击打着人心:“我知道了。”
而他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水榭楼台上,安宁郡主早便瞧见谢钰与韩绍兴二人在湖中亭说话,她站在那瞧了会儿,方大步子迈了过去,与谢钰如出一辙的眼眸扫向韩绍兴,“韩绍兴,你又偷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