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可惜眼神却写满了嘲讽。
“不过叶老兄啊,不是我说你。家事国事天下事,这家事都处理不好,如何能帮皇上处理国事呢?你呀,还是回去先好好治理好家事再说吧,省得日后京城的治安问题都出在你长宁侯府身上。”
长宁侯气得脸色发沉,冷然道:“不劳宋侯爷关心,本侯自己府中家事,本侯会处理。”他冷笑,反唇相讥道:“本侯可是听说宋世子最近流连怡红楼,不惜为美人一掷千金。这份豪爽,果然有乃父当年之风。”
广陵侯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阴沉。
“你…”
长宁侯拂袖转身,漫不经心道:“本侯也知道,宋世子年少轻狂风流肆意,本也是人之常情。但宋世子还未娶妻,若因此惹下什么不好听的传言,以后新妇进门,怕是不好交代。”
他说完不理会广陵侯,对容昭抱了抱拳。
“叶某家中还有要是,先告辞了,侯爷请便。”
说罢转身离去。
广陵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发青。
容昭一直冷眼看着两人争锋相对,此时战火熄灭,也准备离开。广陵侯却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笑意,道:“世子,有一句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昭面无表情,“你若觉得不当讲便不讲。”
广陵侯一噎,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容昭已经不耐烦,“宋侯爷,你若没重要的事,本侯可要回去了。”
见此,广陵侯也只能忍下心中不悦,看了看四周,才稍稍靠近一点,低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关乎世子,这事儿和小儿也有几分关联,所以下官不得不提醒世子一句。”他声音越发的低,“当年贱内闺中之时与叶轻歌的母亲叶江氏交好,是以定下儿女婚事。却不曾想,那女子乃是不详之身,克夫克兄也就罢了,还克死小儿。”
广陵侯说到这里,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深切的痛恨。
“此女分明就是天煞孤星,若世子娶之,怕是…”
“放肆!”
容昭陡然一声轻喝,唬得广陵侯目瞪口呆,呐呐道:“世子…”
容昭神情冷峻,华艳的眉目笼罩着清冷幽光,不怒自威道:“先帝赐婚,你敢有所非议,此乃大不敬之罪。宋侯爷,你有几颗脑袋够砍?还是你觉得你广陵侯府后台够硬,人够多,足够皇上杀?”
广陵侯被他一番连敲带打的话给震得面色发白冷汗淋淋,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无意间触犯帝王大忌,顿时心中惊惧,浑身颤抖。
容昭已经不再看他,“宋侯爷为官多年,当得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有些事不在你职责范围内就不要插手,否则一不小心获罪,那可就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了。”
散漫的声音幽幽传来,似警告似提醒又似置身事外的平述。
“本侯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至于命格不详那更是无稽之谈。宋侯爷向来理智英明,何时这般妇人之见?你儿子死就死了,这般斤斤计较小人之心,难不成还要叶轻歌为你儿子抵罪?”他再不理会广陵侯,负手步下阶梯,慵懒而暗沉的声音传来。
“还有,宋侯爷的称呼错了。若是被皇上听见,保不齐下一个该回家休养的,便是你了。”容昭脚步加快,声音不急不缓,“做人留一线,宋侯爷,适可而止。”
广陵侯听得心惊肉跳,抬头看去,容昭却已经走远。那身影颀长而华艳,说不出的矜贵风韵。
这少年,可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
他沉吟着,好似想明白了什么,抬步离去。
……
潮汐阁,画扇推门进来。
“小姐,侯爷下朝回来了,脸色不大好,看起来似乎今日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轻歌一手支着头,唔了声。
“知道了,你让海棠泡一壶菊花茶送去书房,去去火,省得气大伤身。侯府如今是多事之秋,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可不能倒下。”
画扇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得…
“是。”
她正准备出去,屏风后又传来叶轻歌淡淡吩咐,“昨日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今日父亲定然是在朝堂上受了皇上斥责,这段时间怕是都得在家休养。你告诉海棠,小心伺候着。父亲开心了,也算她功劳一件。”
这话看似平常,画扇却已听明白其中深意,顿时弯腰道:“奴婢明白了,一定将小姐的吩咐一字一句传达给海棠。”
脚步声渐渐远去,叶轻歌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笑光流泻眼底,自信而从容。
楼氏,我很期待当你出狱后看见自己心爱的丈夫身边红袖添香,是何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