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烨说的话,陈子健想起刘厅长跟我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有事情更要商量着办!这句话此刻体会起来,才明白其中含义。
他考虑了一下说道,按照他们要求的办。
可程烨在电话对面,惊呼起来,为什么要这样?
陈子健懒得跟她解释,直接沉声道,按照我说的办!
陈烨在那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难道就不管毒地了吗?那些人花了大价钱,却住在毒地上面难道,难道……!
说实话陈子健很欣赏程烨的职业操守,但对于她此刻的坚持和执拗,他又有感到窝火,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程煜的遭遇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更何况此刻已经是漩涡重重,暗流涌动,而程烨这时候跳进来,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而且这块地还涉及到了陈子健自己,尽管他没有收到任何的好处,但终归是从他的手里卖出去,如果让人抓住这一点,未必不会成为别人攻讦的手段。
再有林永健背后是南宇轩,而他又是胡书记的此时的政治盟友,如果这个时候将这个事情披露出去,可想而知会造成怎样的局面。
到时候纷纷乱乱,再有人借机生事,恐怕省里的情形只能更乱!基于这个考虑,陈子健让程烨把东西交出去,答应对方!
那么有人说,难道这个事情就装作不知道!是的,最起码现在装作不知道。
马基雅维利说:“一个人要是为了应该怎么办而把实际上是怎么回事置诸恼后,那么他不但不能保存自己,反而会导致自我毁灭。”而这句话就是政治的真相。
他提醒我们,在从事政治活动的时候,时刻也不要忘记政治“实际上是怎么回事”。
他还说:“一个人如果在一切事情上都想发誓以善良自持,那么他厕身于许多不善良的人当中定会遭到毁灭。”
政治与道德的关系上,韦伯也嘲笑了那种坚信“善恶者,惟善出之;恶果者,惟恶出之”的人,认为他们不过是政治上的稚童。
他还说,“当什么时候、在大多程度上,道德上为善的目的可以使道德上有害的手段和副产品圣洁化,对于这个问题,世界上的任何伦理都无法得出结论。”
陈子健并不是想用这些话,来掩饰自己的冷漠,他并不是冷漠,而是政治在更多的时候,需要更清明的理智,以及更坚韧的态度去对待。
而不是头脑发热用自己莽撞来证明正义公理的存在,这种状况出发点是好的,甚至是高尚的,到最终的情况如何,恐怕只有头破血流暗自神伤!
搞政治,最要紧的是讲策略,讲审时度势。要学会等待,等待时机,等待条件成熟。现实的政治必须讲妥协、讲平衡,不论叫艺术还是叫权术,叫策略还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的程度上牺牲道义原则。
程烨原本想从陈子健这里得到支持,可并未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在电话那边沉默着。
尽管陈子健很想用道理说服她,可最后还是用一句话击碎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还是想一下曾经的遭遇,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让你还有站起来的机会,但这一次你还期待自己能有再次站起来的机会吗?
程烨在电话那头继续沉默,他一直在等待,过了一分多钟,程烨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陈子健说,程煜那件事情我会尽力疏通,不过先要保证你这里不要再出问题!
他听到电话里传来带着哽咽说话声,我保证!
陈子健于是又说到,你立刻打电话跟对方沟通,其余的事情完了再说,他用含糊的话语结束了通话!
手机拿在手中,陈子健在思考这个事情究竟向不向上面汇报,如果汇报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调出包书记的手机号,等了一会还是放弃了,就在转出楼梯的时候,看见叶秋文从对面走过来。
他愣了一下,叶秋文主动说她去个卫生间,笑了笑两个人擦肩而过,一股幽香留了下来。
陈子健不禁扭头看了看对方的背影,腿真的很长……。
晚上在会议记录上,他又增添了一条,是关于环保的,主要是说现在一些地方,为了发展经济,不顾及环境要求,造成了很多的土地污染。
而这些,被污染的土地,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则需要更多的时间,还有更大的精力,以及耗费更多的财力。
那些污染项目,表面看起来,解决了劳动力就业,并且给财政带来收入,但是从长远看来,不亚于饮鸩止渴,而且带来的危害,也许是十年五十年甚至上百年。
对于这个问题,陈子健说他曾经查阅了很多资料,毒地的问题,不光是国内在国外也有,而且国外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关于毒地的新闻经常见诸报端!
只不过这些西方国家,最后把化工污染严重影响的工厂都搬到了,非洲,东南亚,甚至华夏也有。